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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程頤聽得入神,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難道說是玄門術法?」

岳慎遠:「靠的不是學問,而是識寶之蟲『鱉寶』。遇到鱉寶,與它相約,伴隨十年八年。鱉寶大如黃豆,喜歡飲血,也會與人相約,每日食血若干厘,不超過一分,兩相約定。主人即以小刀劃破手臂將蟲納於臂中,如此便能慧眼識寶了。」

邵程頤啐了一口:「旁門左道!還以為是幻術,不過是依仗區區一隻小蟲子!」

洛九衣卻是輕輕搖頭:「聽起來有點類似於苗疆蠱術。種在體內,害人不淺。」

岳慎遠看著他道:「非也。到了限定的日期,鱉寶便破臂而出,不辭而去。」

洛九衣抬起眼:「哦?那就是各取所需,怪不得那小蟲子了。」

岳慎遠忽道:「先生心懷慈悲,人安心安。怪不得會為了遭逢旱災的百姓一心求雨。」

洛九衣任他肆意打量,只道:「心懷慈悲,是度人也是度己。身正心安魂夢穩,修菩提心,行善事,天知地鑒鬼神欽。」

心懷慈悲之人,總會帶給人春天的暖意,一言一行叫人如沐春風,無論在哪,他都不爭不搶,不亢不卑,他付出布施不求回報,他的世界總有暗香游弋,讓人心曠神怡。

邵程頤盡了酒興,臉漸漸泛紅,她大著舌頭喊話:「來來來!今朝有酒今朝醉!」

岳慎遠和洛九衣相視一眼,舉起酒杯去與她碰杯。仰頭飲酒,她已是九分醉意,開始宣揚自己「千杯不醉」、曾經把一堆堂兄弟喝趴在酒桌上的光輝事跡。

岳慎遠輕聲道:「失陪一下。」遂轉身去了後艙的樓閣。

洛九衣喝的酒除了第一杯是真貨,第二杯開始岳慎遠替他斟的便是白水,因此他除了臉頰微微泛起桃紅色,眼神仍舊是十分清明。他叫守在一旁的洛昱辰端來兩杯熱茶,捧著兩杯熱茶也跟著踩著階梯爬上了樓閣。

「少帥,請用。」

岳慎遠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頷首表示感激,收下洛九衣手中的熱茶吹了兩下抿了一口:「哦?是綠豆茶?還有一種是什麼?甘草?」

洛九衣:「綠豆蒲公英茶,有清熱解毒、保肝利膽之功效。我見少帥方才喝得挺多,不如喝上一點解解酒。」

岳慎遠:「風水師都像你這般博學多才,還懂歧黃之術?」

洛九衣笑道:「並非如此,我師兄秦俊儒學的是醫術,我只是經年累月耳濡目染,知道一點點皮毛罷了,談不上懂歧黃之術。」

岳慎遠:「說起來,你的秦師兄似乎還欠我一個人情。他打算怎麼賠償?」

洛九衣尷尬地移開目光,乾咳一聲:「少帥果然料事如神,前幾日薛慶之的夫人大鬧少帥的宅邸,原因確實是喝得酩酊大醉的薛慶之對我師兄動手動腳,惹得師兄大為不快,所以在薛慶之的飯菜里下了藥,使得薛鎮守使突發疾病,連著好幾日病臥在床。連累少帥背了黑鍋,罪過罪過!我代師兄向您賠罪了。」

洛九衣剛要兩手作揖表示歉意,岳慎遠一下子就抬起堅硬的手臂扶住了他。

洛九衣莫名地抬眼看他,不清楚他是個什麼意思。

岳慎遠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洛九衣微醺後水光瀲灩的清澈雙眼,沉默一瞬才開口道:「我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你代替秦俊儒賠償我如何?」

洛九衣一愣,抿抿嘴唇問道:「這……要如何賠償?」

岳慎遠放下扶著他手臂的右手,轉身望著古城河,英俊的側臉在月色中更加迷人。洛九衣頓了頓,也上前兩步,隨他一樣扶著欄杆遠望古城河:「漿聲燈影連十里,歌女花船戲燭波。」

岳慎遠這才開口道:「比起蘇州城古城河,端午節至中秋節後的秦淮河上水燈萬盞,燈船來去,宛若火龍,船內絲竹歌吹,自聚寶門至通濟門水關,通宵達旦,晝夜不絕。」

洛九衣低頭一笑:「我聽說,明朝初年朱元璋有一次到金陵城夫子廟微服私訪,看到秦淮河兩岸亭台樓閣、風景宜人,說『惜河中缺少遊船』,於是拍馬屁者爭先恐後趕造畫舫,那之後才有了官紳商民坐燈船觀賞活動,才有了秦淮河的風月繁華。」

岳慎遠霎時轉過頭來看他,說話之間已經伸出手攥住了對方細嫩的手腕:「你聽誰說的?」

洛九衣嚇了一跳,心道:當然是你啦,少年時的你跟我說的啊。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邵程頤提到的「尊夫人」,如果岳慎遠身邊存在那位未婚妻或者夫人,就算他現在承認自己是橘子洲頭的圖門九衣,又能改變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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