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日光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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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早,永安街外响起规律的打更声。
单孟的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于磨刀石上越来越锋利。他闭上眼,轻缓地吐息着清晨潮湿的空气。
这边磨三十下,另一边再磨三十下,单孟在心里默默记着数。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睁开眼睛,食指抵上刀尖,微笑着感受它冰凉而尖锐的触感。
一旁的木门忽然打开,有灰衣小仆走出来,俯身道:“公子,陈祭酒醒了。”
单孟将匕首收进袖中,轻声问:“祭酒身体怎么样?”
“不大好。大夫昨日来了说……”小仆的目光垂向窗边用茶壶压着的药方上,回:“说,不像是寻常的病。”
单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又皱着眉折回来,“那是?”
小仆放低身子,细声道:“像是毒。”
单孟的呼吸停滞了片刻,才说:“……刘大人近来事务繁忙,我代大人来看望祭酒。”
房内晦暗,撩起帘子便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单孟替主人点了蜡烛,显得不那么寂寥。
里头人听见他的动作,出声问道:“是谁?”
这声音几日前还在生龙活虎地同他们论课,如今却虚弱到像是即将飘落的枯叶。单孟登即红了眼,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吸吸鼻子,压着声音躬身行礼道:“学生单孟,前来拜见先生。”
陈祭酒从榻上坐起身,道:“原来是你,进来罢。”
单孟快速用袖子轻轻点了点眼角,这才挑开竹帘,俯首进去了。
日头逐渐从云后冒出来,虫鸣鸟叫也多了些。
陈祭酒已然穿戴整齐,虽病得厉害,却仍强撑着坐直了身子。
单孟知晓他的骨气,并不劝阻他躺下,只是坐的近了一些,方便照顾。
“你来找我,是为着什么事?”陈祭酒缓缓开口:“是为着我的身子,还是因着户籍政策的事?”
单孟替他倒了茶,回道:“都有。”
“若你还将我当作老师,便听我一言。”陈祭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无论如何,户籍之策不可废。”
单孟的视线落在他青紫的血管上,低头恭听。
“登户实乃利国利民之大计。役使有方,劳民不伤,贫富相济,实是五隐漏之弊,无重敛之苛啊!那城北便是个活例子,从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陈祭酒咳嗽两声,灌一口茶,叹道:“陛下如今糊涂,刘臻也跟着糊涂!他们怎么就看不明白……”
“陛下怎么不明白。”单孟扶着砂壶替祭酒添茶,慢慢道:“先生,您近来见过叶侍读么?”
“叶悬逸?”陈祭酒皱眉道:“他不是告假了……何故要扯到他身上?”
单孟方下茶壶,将新茶往祭酒那边推了推,轻声说:“叶侍读告假不假,但学生却听了另一种说法。”
“学生有位友人在安礼门当差,前些日子一起喝酒,不慎吐露了些东西出来。”单孟将身子凑近,“北衙失火的前一日,有人将叶侍读盖着麻布送了进去。”
“什么?”陈祭酒一激动,又咳嗽起来。
单孟将茶端给他,继续道:“叶侍读在里头待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太子便闯了进去,再出来时……”
他不自觉攥紧拳,道:“再出来时,便已成了个血人,塞进软轿子偷偷抬出了宫门。当天下午,北衙便失了火,昭武副尉也不见了踪影。到了第二日,陛下便下旨,将户籍之策做了废。”
“而先生您,朝上当众驳斥,如今便躺在这里,不能登朝。”单孟缓缓地摇了摇头。
“竟有此事,你是说……”陈祭酒微微眯起双眼。
“是。”单孟点点头,道:“如今谁人不知,叶侍读自春末以来便成了陛下眼前的红人,那户籍之策更是出自她口。”
陈祭酒怔愣片刻,怒极反笑:“这便是世道,如今的世道啊……”
单孟握着祭酒的手,放低声音:“新政虽好,却触及世族根本,他们是绝不会支持此法的。”
“一来,籍定则田亩明,隐田难藏;二来,贫富相济,特权难保;三来,户籍既立,礼法难违。”他一双眼牢牢看着祭酒,道:“先生性秉忠贞,可如今陛下已然让步,新政作废,世家权贵暗施奸计,先生万不能于此刻直言!”
日光渐盛,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陈祭酒苍白的面庞上,他忽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早已预见此间种种,刘臻向来是个耳根子软的,如今忽然反对新政,也是听了你的话,是不是?”
单孟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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