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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当当当!&rdo;盛千粥献宝似的指着桌上的一个印纹硬陶罐,&ldo;就是它!&rdo;温千树戴上手套,拿起来看了又看。杨小阳也难掩激动,&ldo;我和海哥下午在街尾古玩地摊淘到的,好家伙,口干舌燥和摊主讲了半天的价……&rdo;&ldo;成交价多少?&rdo;温千树把陶罐放回桌子。&ldo;一千。&rdo;杨小阳露出捡了个大便宜的神色。他们从一堆仿制品中发现了一个真品,并且以不算高的价钱买下,想到将来这个陶罐会回归某个博物馆……&ldo;你们被骗了。&rdo;温千树说,&ldo;它的制作成本不会高于10块钱。&rdo;杨小阳张大嘴巴,说不出话。唐海说,&ldo;这不可能。&rdo;盛千粥说,&ldo;千树姐你再看看,不,你再闻一闻它的味道,我非常确定真的是从墓地里……&rdo;温千树笑了,&ldo;你说的是它身上的……尸味?&rdo;同中医问诊一样,这古董鉴赏也讲究个&ldo;望闻问切&rdo;,眼前这个印纹硬陶罐, 不论是成色还是花纹, 几乎都挑不出一丝错处, 可见仿造者功力之高深,更何况身上还带着一股天然&ldo;尸味&rdo;, 自然很容易误导人‐‐这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宝贝。&ldo;千树姐,你说它是赝品,这腐味又怎么解释呢?&rdo;盛千粥又深深地闻了几下,吸入鼻腔的分明是腐烂、久远的气味, 这也是唐海判定它是真品的最关键依据。从一开始就没出声的唐海,脸色越发凝重, 在文物鉴定上他也不算生手,如果没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断然不会贸然出手,可他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她说的是对的。虽然只给了一个结论, 可他就是笃定她是对的。从小谨严的家教和无数针对性的训练, 将唐海骨子里的感性几乎抹干净了, 剩下的只有冷静客观持重,这种凭着直觉就对别人交付全部信任的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了。然而,这陌生底下压抑着欣喜,像断珠掉落玉盘,砸开小小的fèng隙, 那欢喜小心翼翼地露了出来。温千树摘了手套,拿起霍寒刚刚放在她手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温水,&ldo;这一点都不难解释。&rdo;杨小阳认真地拿着本子做起笔记。&ldo;三年前我在南方某个偏远山村修壁画,因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位守墓人,他是个鳏夫,从妻子去世后就独身一人,在山上守墓,他每天在黄昏时例行巡视墓地一圈,然后踏着月光回到自己的小屋,听听收音机,温几两小酒,喝过就睡下。&rdo;&ldo;老人和我提过几次,最近买的酒好像有点邪乎,喝两杯就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也醒来得迟,连夜里的风声都听不见了,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西北角上的某座墓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守墓多年,倒是第一回 遇见这样稀奇的事。&rdo;毕竟死者为大,掘人坟墓是极损阴德的事,何况这不是什么古墓,挖不出有价值的宝贝。&ldo;老人就多留了个心眼,晚上忍着不喝酒,守到半夜,终于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大门旁边的矮洞里爬出来,那人身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rdo;&ldo;那人熟手熟脚地找到了一座墓,三两下就把它挖开了,然后一件件把布袋里的东西取出来,老人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那都是些陶罐瓷器之类的物品……&rdo;&ldo;千树姐,&rdo;盛千粥听明白了,&ldo;你是说,他挖别人的坟,目的就是把自己做的赝品放进去沾染尸味?&rdo;这也太精明……太缺德了吧!温千树递过去一个&ldo;聪明&rdo;的眼神。杨小阳急着问,&ldo;后来呢?&rdo;温千树想了想,抿唇笑了,&ldo;后来老人走到他身后,轻咳一声,&lso;小伙子,你掘我的坟是要做什么啊?&rso;&rdo;这时,霍寒似笑非笑,不着痕迹地飘过去一眼,那眼神意味很是纵容。又调皮了。她歪了歪头,一双清澈眸子笑意盈盈,和他相对。盛千粥拍腿大笑,&ldo;大快人心,他当时一定吓得腿都软了吧?&rdo;杨小阳持不同看法,&ldo;他都敢半夜三更跑到墓地去干这缺德事,胆子肯定很大,怎么会被吓到?&rdo;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温千树,&ldo;你继续说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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