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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寞地垂下眸,忽而又弯了嘴角。“不过这里也很舒服的。”叶天淮随他上了二楼。房间里没有装修,就是在墙面刷了素白的漆。家具也没多少,一张床,一张小茶几。最显眼的,就是那张在他们商场买的暖橙色沙发。“天淮,天淮。”陆思枕羞涩又雀跃,见他似乎没有生气,胆子稍微又大了一点。他让叶天淮坐他那张新买的沙发上。“我去给你倒水。”他兴冲冲地上了三楼,叮叮咚咚一阵响。他就见他端了个托盘下来,上面放了两个玻璃杯,杯里悬浮着几朵茶叶。他将托盘放到茶几上,有点腼腆的开口。“天淮,你喝。”叶天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随手拿起离他近的这杯,轻轻抿了一口。说实话,茶水寡淡无味,茶叶一看就知道是最次的那种,可不知怎么的,叶天淮就是喝出了点儿舒心的味道。陆思枕看他喝了,特别开心。叶天淮已经忘记他来这里的初衷。他看着眼前这人对着他絮絮叨叨地讲话。嘴巴一开一合,被开水浸润过的唇红红的,泛着莹润的光泽。他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他突然发现,陆思枕其实长的挺顺眼。皮肤白净,嘴角带勾,那双眼卸下负担后,竟然这般清澈好看。这张脸搭配他清清瘦瘦的身材,有着一种特别纯粹的少年感。以前这人会赖着他,缠着他说话,是他从来没什么耐心。尤其是看到对方一副畏首畏尾讨好巴结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就反感。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就像是完全变了个模样。陆思枕记不清自己笑了几次,他摸摸眼角,感受那微微下弯的弧度。他突然记起上学那会。有天中午,他们一伙人在学校食堂吃饭。叶天淮突然提到,说想吃周巷胡同口的那家千层酥。可那家店都是早上开,下午三点就收摊儿。除非是中午就赶过去,不然肯定吃不到。他们学校又是全寄宿制的,除非有假条,否则也是绝对出不去的。陆思枕偷偷记在了心里,他快速扒拉下饭菜,已经做好了前去购买的打算。那是他 _我这一生_当陆思枕回过神的时候,叶天淮正看着他,似乎对他说着些什么。陆思枕吓了一跳,他收了笑容。“你走吧,我不笑了,以后都别来了。”叶天淮在他莫名其妙的话语中反应过来,陆思枕这是在下逐客令。他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无名怒火烧的他胸口一阵阵发烫。“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陆思枕心想,瞧瞧,这才是叶天淮对着他该有的模样。他顺势又窝进了沙发,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叶天淮气不打一处,他将楼梯踩的咚咚响,出门的时候还非常大力地甩上门。陆思枕揉了揉耳朵,又弯了弯嘴角。自打那次以后,叶天淮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每天都要来这破小区走一趟。他看到那人总是会安静地坐在收银台前面。有时候会低头玩玩手机,有时候就会发会儿呆。客人来的时候,他就会笑着跟人打招呼,遇上能侃的顾客,他也会陪着人家聊上半天。叶天淮就不明白了,就挣这么几块钱的,也不嫌累的慌。他也发现这个小区虽然陈旧,但是租客和居民却不少。周边有好几家小卖店的,甚至还有一家规模可以的小型超市。出乎意料的是,陆思枕这家小店的客流量出奇的多。那天,他拉下脸,去他店里买了点东西。当陆思枕抬头看到是他的时候,有点惊讶,但也就那么一瞬。接下来陆思枕也没啥别的反应,就像对待个普通客人,该怎样就怎样的,这让他的火气一下又上来了。叶天淮也知道,自己脾气本来就不怎么样,尤其是面对陆思枕的时候。他压下怒气,不屑地开口。“这么多年了,你倒是真出息了,这算是你吸引我目光的新方法?”陆思枕最近的睡眠越来越差,他过的有点恍惚。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刚躺到床上,可天一下就亮了。有时候又觉得在沙发窝了很久很久,打开手机一看,才过去几分钟。有时候会忘记吃药,有时候又会连着吃好几次。他心里空空的,一点儿都不难受,可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不要钱似的一直往下掉。他最近有一次在三楼做饭,突然就很想试试飞翔的感觉。他往窗外看了看,感觉楼层太矮,飞起来肯定不过瘾,就放弃了。昨天削苹果的时候,他看着手中长长的一串果皮,突发奇想,做一颗苹果是什么感觉呢?接着他就往自己手腕上削了下,他看着被血染红的果肉,好像也没啥特别的感觉。他去水龙头下冲了冲果肉,咬下一口,忍不住就是一阵反胃。看着手腕微微外翻的肉,似乎有点儿丑。他去楼下翻出条医用纱布,随便给自己缠了两圈。他没大听清叶天淮说了什么,只是有点儿疑惑地看着他。叶天淮眯眼打量着他,他察觉陆思枕不像是装的,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抽了张一百递过去,陆思枕接过钱,打开收银台翻找零钱。叶天淮却被他手腕上的纱布吸引住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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