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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七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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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凌晨四点,月光冷寂。

&esp;&esp;私家花园内绿霭深深,遥远的万家灯火在夜风扰动下,化为枝叶间的碎光。

&esp;&esp;常春藤盖遮住了天台的灯光,秦销的侧脸轮廓深邃晦暗,披着黑色浴袍,站在栏杆前,默默抽着烟。

&esp;&esp;——charlene。

&esp;&esp;伊莱·罗伊叫她不是“wang”,而是“charlene”。

&esp;&esp;charlene……

&esp;&esp;亲密的charlene……

&esp;&esp;秦销笑了下,缓缓吐了口烟。

&esp;&esp;……

&esp;&esp;夜前那通电话,似乎未对汪悬光造成什么干扰。

&esp;&esp;客厅开灯后,她回到沙发上,顺手回复了微信群的工作消息,又抱起茶几上的ipad开始加班。

&esp;&esp;秦销安静坐在一旁,抱起她的小腿继续按摩揉捏。

&esp;&esp;“伊莱·罗伊”这个名字在嘴边好几次呼之欲出,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没有什么答案,只能一遍一遍地默然,后又叹息。

&esp;&esp;以汪悬光的敏锐,不会对他的焦躁一无所知,她选择视而无睹,也不知是懒得问,还是不愿意问。

&esp;&esp;十点多,加班结束。

&esp;&esp;他们照常做爱,冲澡,换床单,然后关灯睡觉。

&esp;&esp;清凉的黑暗中,她背对着他而眠,他的手在薄被下圈住她的小腹。

&esp;&esp;掌下的呼吸平稳,却并非熟睡的节奏——往日秒睡的她失眠了。

&esp;&esp;12:10……

&esp;&esp;12:25……

&esp;&esp;12:40……

&esp;&esp;……

&esp;&esp;他们都知道彼此没睡着,只是谁也没吭声。

&esp;&esp;同床异梦,各怀心思。

&esp;&esp;终于快一点时,汪悬光搬开了他的手臂,坐起来喝了口凉水。

&esp;&esp;还没等秦销想好要不要和她聊聊,汪悬光又躺了回去。这次一秒入睡,留他一个人在黑暗中辗转了半宿。

&esp;&esp;听着那安稳熟睡的呼吸声,他与床铺接触的每一寸皮肤,都泛起针扎似的刺痛。

&esp;&esp;直到又一次翻身,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

&esp;&esp;他感觉摸到了一尊冰冷的白色大理石雕像,一股被霜寒浸透的寒气正从她的皮肤毛孔中丝丝缕缕地渗出。

&esp;&esp;是寒气。

&esp;&esp;也是冷香。

&esp;&esp;那一刻,焦躁和压抑简直升到顶点,卧室的四面墙壁扭曲着压过来。

&esp;&esp;再躺下去就要窒息了,秦销只好披上浴袍出来抽烟。

&esp;&esp;室外空气彻夜闷热,高大的建筑群在淡薄的天光中矗立着。城市街道无车也无人,空旷得仿佛末日降临。

&esp;&esp;北京会在5:09日出,此刻太阳还在地平线下,十几分钟内会迎来东半球的蓝调时刻。

&esp;&esp;秦销手搭在栏杆上,指缝间的烟烧到尽头,一只蚊子落到手背上,也视而不见。

&esp;&esp;过去三十年里,他没有什么心事需要靠抽烟冷静的,香烟和雪茄只是一种消遣。几个月前,刚陷入爱情的时候,也这样手足无措过。那时还会避开尼古丁和酒精,去打什么柔软的鬼太极。

&esp;&esp;呵。

&esp;&esp;人堕落起来简直没有尽头,这才过了多久,要不是嫌深更半夜开酒太麻烦,这会儿已经灌了半肚子酒。

&esp;&esp;不仅是抽烟喝酒。

&esp;&esp;他还想在盘山公路上飙车,想去地下赌场里打架。痛揍别人,再被别人痛揍,用从皮肤流出去的鲜血,带走心底的不痛快。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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