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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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幢楼是最常见的老式居民楼。

楼顶天台被各家各户瓜分了地盘，有的拿来种菜、有的拿来养鸽子、有的拿来晾晒衣物，乱糟糟没有规划的一片地方，天台边缘用矮墙围住，防止有人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

黎月跑上去的时候，傅小丽正坐在矮墙上，手边放着几个喝光的酒瓶。

刚才他们在楼下听见的，就是酒瓶砸到楼房外檐上的声音。

傅小丽醉得厉害，在黎月和余昭跑上来的短暂时间里，开始变本加厉把酒瓶往楼下扔。

夜深人静，玻璃从高空坠落的声响清脆刺耳。

楼下马上有人骂骂咧咧地探出头来，对面楼也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站在自家窗户前大呼小叫。

观众到场，傅小丽挥舞着手中的酒瓶：“把余君年叫过来！”

其他人认不认识余君年尚未可知，但黎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赶到余昭身边，和傅小丽隔了段距离，怕刺激到她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喊她：“妈！”

傅小丽这才察觉有人上了天台。

她慢吞吞地回头，眯着眼问：“你来干嘛？”随即，她发现余昭也在，声音突然变得尖利，“你还把他带来！你是不是带他来看妈妈的笑话！”

情绪激动之下，傅小丽又拿起一个酒瓶。

“好啊，你们都想看我笑话，是吧？余……余昭，打电话，告诉你爸，十分钟之内他不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让你们看个够！”

紧要关头，余昭竟然问了句：“你自己怎么不打？”

傅小丽一愣，目光迟钝地往周围看了看，才想起来：“我的摔坏了。”

“行，手机在楼下，等我去拿。”

余昭转过身，面向黎月压低声音：“放心，她不是真的想死。”

黎月瞪大眼睛，来不及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但她这样……”

这样醉醺醺地坐在矮墙上，也很危险。

“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完，余昭走进天台的楼梯间。

从黎月站的角度，能看清他没有下楼，而是爬上楼梯间的窗户，从傅小丽看不见的角度翻窗重新回到天台，借着别人晾晒的被子遮挡，贴着矮墙，矮身往傅小丽那边靠近。

猜到余昭要做什么，黎月暗暗捏了把汗。

她无比庆幸天台光线昏暗，傅小丽一时很难发现余昭的行动。

勉强稳住心神后，她试探着往前迈出一步，见傅小丽没有表现出抗拒，颤抖嗓音轻声喊她。

“妈妈，你先下来好不好，那里太危险了。”

一两分钟的工夫，对面楼里亮起的灯越来越多。

明明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黎月还是能听见来自围观者的嘈杂声响，起哄的、报警的、吓得只会乱叫的，那么多声音聚集起来，也挡不住她自己灌满担忧的心跳声。

可傅小丽对她的担忧视而不见。

“我不下去……我要让余君年亲眼看看，”说着说着，傅小丽声音里多出层哭腔，“这个王八蛋，说要和我结婚，婚还没结呢，他转头就在外面有人了！他对得起我吗？”

黎月劝道：“好，他对不起你。那你更没必要为了他伤害自己啊。”

傅小丽摇头：“你不懂、你不懂。”

她喃喃自语般嘀咕几句，眼神迷茫地望着天空，几秒后，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我知道余昭讨厌我，你们所有人，背地里骂我是小三。”

“可是我不知道啊！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没说他结了婚有孩子！”

黎月神情一震。

这么重要的事，她完全没有听说过。

傅小丽涕泪俱下：“余昭他妈来闹过之后，我马上就和余君年分手了，中间好几年没跟他联系。我再没文化，我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说到这里，傅小丽再度激动起来。

她一手将酒瓶敲碎在墙沿，另一只手使劲扇自己耳光，头发凌乱的女人坐在高处，状若癫狂，看得黎月一阵腿软。

黎月小心翼翼地瞥向余昭。

他距离傅小丽仅有咫尺之遥，夜色将他藏匿在矮墙的阴影之下，像只蛰伏的猫科动物。

楼下同时响起了警笛声。

傅小丽往外看了看，回魂似的问：“余君年还没来？”

“肯定在路上了。”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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