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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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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医院,才避免了更危险的情况发生。

下乡不久,杜恒昌就被推举为宝日格斯台牧场革委会的常委。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事故,造成他的右小臂骨折。

那是一匹白青马,小有名气,曾被卖到外地,走出几百里后它从卡车上跳下来,自己又跑回牧场。这个马非常暴烈,喜欢前腿腾空,站立起来,嘶嘶吼叫。分给了北京知青谢小琴,她骑不了,杜恒昌就跟谢小琴换了马。结果有一次这匹烈马前腿腾空时,一蹄子刨断了杜恒昌的右小臂。

场领导一再动员他快同父亲联系回内地治胳膊。可老杜没告诉父亲。他就在当地接好了断骨,场革委会副主任刘凡特地请他到自己家里养伤。

后来父亲从来信中发现杜恒昌的字迹大不如前,反复追问。杜恒昌这才说他右小臂骨折,改用左手写信。然而他没料到当地医疗水平低下,接错了骨位,导致了他右臂肌肉萎缩,小臂只有鸡蛋粗,仅能提起7斤重量。

骨头折断,为什么不回内地去治?

用老杜的话说:“为这点伤跑上千里地去治疗不值得。人家牧民跌伤断骨,不都在这里治吗?至于我的手,只要它将来还能劳动就成。”以后,老杜跟人聊天时,常常探讨骨伤。他曾找赤脚医生郑桂媛询问过:按照蒙医的说法,给一头羊宰了后,把接错骨的手臂放进羊肚子里,过一段时候,骨头就会自己松开。这可否当真?

赤脚医生告诉他,不可能!只能动手术。

知青们都闹不明白,骨头接错了,老杜为什么不回北京治疗?既不是没时间,也不是没钱。

可能老杜的父母当时都去了干校,不在北京,他回北京连个住处都没有;也可能是受轻伤不下火线的英雄主义教育影响,觉得这算不上重伤,没必要浪费时间治疗;还可能是工作忙,各项工作一个接一个,哪里都很需要他……

场领导见他的胳膊畸形了,正好有一批良种牛犊要从呼市接回牧场,就派杜恒昌和接牛犊的同志一起去,顺便让他到呼市医院治疗一下。可杜恒昌到了呼市大黑河种牛场,就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整天忙于调教这批待运的淘气牛犊。他左手拿鞭,右臂被白绷带吊在胸前,天天在郊区的旷野奔走。来呼市一个来月,去了几家医院检查,都因为要他留下住院而作罢。同伴也劝他留下。老杜还是那句话:“算了,我的手能干活就行。现在工作很忙,没心思住院治。”

杜恒昌 把生命献给大草原(12)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有负担。一次放牛的时候,他呆呆坐在草地上,默默流泪。无意中被同伴陈力民发现,后来在怀念文章中写道: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杜恒昌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他解马缰绳的时候,被马刨伤了右臂。当时,他只‘啊呀’了一声,用左手握着伤臂,咬牙忍受着,只是大滴的眼泪不住地滚落,连额头和鼻端也浸出汗珠。他有极强的忍耐力,是条硬汉子。但他这一次落泪,使我感到问题的严重……”

胳膊残疾了,还总疼,怎么不让杜恒昌愁绪满怀,心情沉重?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全身心投入工作。他陪着这批牛犊,风餐露宿,回到了宝日格斯台草原。这批小牛犊,一头头活蹦乱跳,活泼可爱。而杜恒昌又黑又瘦,胸前还吊着那只半残的胳膊。

场领导听说烤电能治疗骨伤,想让他去盟医院烤电,他没同意。见他手臂残疾,又打算安排他留在场部机关工作,也被拒绝。他返回了泰勒木,经常把沙袋缚在右肘上,锻炼臂力,希望能尽快恢复右手功能。

杜恒昌平时说话不多,更不爱说漂亮话、空话、大话。跟人交往时,对方不论是领导还是群众,他都很礼貌,毫无北京知青的傲气。他越不张扬,越引人注目。不久,他就被推荐参加了西乌旗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讲用会”。独臂北京知青冯启泰也参加了此会(在帮一位蒙古族老大娘搬家时,马车翻了压断一条胳膊,因治疗延误,回北京做了截肢。伤好后,拒绝了有关部门让他回北京工作的安排,重返草原,克服了很多生活上的困难)。杜恒昌听完冯的事迹,立即扔了自己原来的讲稿,上台只讲自己的差距和不足,表示一定要向冯启泰学习。回牧场传达大会经验时,场领导要杜恒昌按最初的讲稿介绍一下自己的事迹,不要总讲别人,可他还是只讲冯启泰怎么怎么不简单——因为他自己胳膊残了,最知道少一条胳膊有多么不方便。比如,这蒙古腰带就很难系。

他为人厚道。对别的好人好事,发自肺腑地敬服,毫无嫉妒心。他能受到重用是靠自己的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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