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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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这么怕曝光?”
“唉,说来话长,我有机会再解释给你听。”
“阿城,提醒你一件事,明天我正好开放临时门诊,记得来医院照胃镜。”
“玉树,不要现在提这件事,会坏了气氛。”雷干城一手搭上好友的肩,一手挽着秦丽走出人群。
翌日黄昏,焰红的太阳刚自一幢大厦的背后往下坠,未几,酝酿阴谋的夜便迫不及待地勾结雨箭,拿下台北这个华灯初上的不夜城。
家庭伴唱机挟着追不上音符的走音腔调从远处传来,彷佛不够耸人听闻,还顺便拐了几声急爆嘶吶的犬嗥作衬底音乐。
公寓三十号二楼的阳台上,一个刷洗过头发的中年妇人用毛巾拭去水滴,关怀地看了一下盆栽,揪去几根野草,眼珠子一斜,看见一辆黝黑如子夜般的轿车穿破水道,往搁满车辆的狭长巷弄驶进来,停在对面那扇锈剥了红漆的铁门前。不到十秒,一个戴了面具的女人出现在红门处,冒雨往轿车钻进去,车门一关,人随车扬长而去。
妇人当下不苟同地抿起嘴,连摇几次头,一走回屋内,话筒往耳朵上一凑,便跟隔壁邻居太太嚼起对面四楼那个张李如玉的舌根。
顶着一头如云鬈发的佟信蝉身着白色纯棉舞衣,外罩一件雪白的尖领衫,下套一件舒适宽松的黑裙,无视街上行人的好奇眸光,以张李如玉的姿态,被阿松护送进八德路的一家小剧场里。
剧场观众席间寥寥无几人,喧哗热闹的台上却站了十多位踏脚、击掌、嘴里“欧啦,欧啦!”不断的西班牙舞者,围绕着一对跳着佛朗明哥,舞入忘我境界的男女。
那女人不是挺美,突兀分明的五官因为过于专注而略显扭曲,身材也过于丰满,却有一头掺着银丝的野浪褐发,耳梢戴着一朵颤颤怒放的红玫瑰,耳垂则挂着银匙般的坠环,两只雪白的膀子像破蛹的夜蛾,从一袭墨黑的舞衣里伸展开来,魅惑着年轻削瘦的男舞者。
身着一整白衬衫与黑裤的男舞者有着教人频频回顾的衣架子身材,衣架子不见得会跳舞,但台上的男子不仅会跳,还跳出九分行家的姿态,把昨天那个在国家戏剧院抢劫新娘的“里奥纳多”角色,诠释出激亢、猛劲、桀骜不驯的韵道,斩去一分天怒、地憎、人怨的傲慢,多了一种欲语还休的柔情;画蛇添足,没忠于原角色,这也是他跳不满十分的原因。
但在佟信蝉眼里,他比昨天的男舞者更有人性,这又是另一个让她动容、无法拒绝这个业余男舞者的原因之一。他们舞罢后,佟信蝉忍不住起身为他们鼓掌,大概是弥补昨天吝啬击掌,亏欠这个舞团吧。
男舞者寻音往她所在的位置瞟来,与她正对的眼底充满暖洋洋的喜悦,不等气息平稳,回身对舞伴欠身后,从舞台跳下来,走到她眼前。他没有做出任何唐突亲密的举动,只是以一双火眼瞅着她面具下的瞳孔和一袭米白色的舞衣,说:“昨晚你没领我的情,我以为阿松会请不动你。”
“你心怀不轨,想打破我们之间的默契。”
雷干城佯装不解,“我不记得自己有跟你做过任何承诺。”
“那么现在记得还不迟。你若再有探测我的小动作出现,我是会找别的男人的。”
雷干城猛地抓住她的手,弯着一抹笑警告她,“小姐,永远别要胁一个流氓,你只会得不偿失。”
佟信蝉义正辞严地提醒他,“我是张太太。”
他眼里浮闪着戏谑,“毋庸你提醒,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自己当过人家小老婆的姘头,阎罗王早就在地狱划出一个位子,等我入座。”
他说得是稀松平常,但私下和魔鬼交换契约的佟信蝉听了却是冷进心骨里去,无法辩驳,只能任他带领自己步上舞台,听他解释。
“刚才陪我跳上一段舞的是缓妮塔·培端兹,她是这个舞团的灵魂人物,四年前她的二儿子和媳妇来我的酒店做长期表演时,我跟他们学过舞,因为那时我们的英文都很破,所以请来一位台北通的西班牙人当口译,可惜今天临时请不到人,而我们的英文还是很破,好在我还懂几句西班牙会话及一些基本舞步的术语,你只好将就一下了。”他说完便把佟信蝉介绍给缓妮塔认识。
热情的缓妮塔两掌一搭,捧着佟信蝉的面颊就给她三个贴面礼,口直心快的缓妮塔打着舌音问雷干城,“你的朋友为什么戴面具?”
他边解释一边用手势在脸上比划,犹像分尸一块葱油饼。
结果缓妮塔一脸疼惜,还冒出一长串西班牙话,大意是她很为佟信蝉的整容手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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