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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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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同情:治过病吗?

母亲眼里全是泪水,说:治过,花了3000多块钱,跑了好多地方,都说这病治不好,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好好的生下来就是这么个废人,不会吃不会说连哭都不会,全靠我一大天抱着他,一口一口地喂着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可怜的到哪年哪月才是个头呀,呜,呜……

母亲哽咽良久,终于将头埋入孩子怀中,痛哭失声。

李风见状,扭过脸去,不忍再看。良久之后,母亲才啜泣着上了悲声。

李风这才转过脸来,问:您能不能把孩子放在床上,让我们拍一下呢?

母亲很不情愿地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在床上,四肢畸形的孩子软得像面条,一放到床上就像被抽了筋,浑身瘫软,不成形状,软体动物一样搐动不已……

资料镜头之四:李风在采访漯河市第一造纸厂厂长韩国忠。

韩国忠是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质朴中透着精明,说一口方言:我是黑河上游的污染大户,稻草制浆要用烧碱,这些含着大量烧碱的黑液,污染了黑河下游。我是从小在黑河下游长大的,黑河过去下游的水很清很清,我小时候天天要瞪着水过河去上学,天热了我就在里边洗澡、游水。摸鱼,那时的鱼多咧,一摸一大堆,还有虾子……漯河造纸厂一投产,小黑河就真的黑了,我现在都没脸回家去,村里人都骂我哩,我真是不敢回去,也没脸回去,我对不起他们……我一定要下定决心好好地治理污染,给我家里的人和下游的人们一个交代……

举着话筒的李风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资料镜头之五:李风身穿一件印有九○亚运的黄色T恤,手拿话筒,神情忧郁地顺着黑河往下游走,脚步沉重而蹒跚,扛着机器的摄像师张保明跟在他的后边。

与他们同行的是那条漂着肮脏浮沫的小黑河,在阳光下,小黑河像一条鳞甲闪闪的毒蟒,迤逦而去,直没入在天的尽头。

漯河第一造纸厂的污水口,哗哗地喷吐着浓黑的污水,这些污水举着白沫和固形悬浮物的牙齿,如同一张巨口,咂咂有声地吞咽着,迅猛无比地向黑河扑去,将黑河扼在爪下,吞入口中,嚼出一河污黑的涎水,向下流游去。

在一个水流迂缓的地方,河面布满了一尺多厚的白沫子,河流完全被窒息。河流在窒息中腐烂发臭,正常生命的迹象荡然无存,连孑孓也被窒息而死,只有硕大的蛆虫欢欣鼓舞地在河岸上四处乱爬。这些厚厚的白沫子在太阳的烘烤下竟然已经发黑,其形状如同龟裂的土地。李风瞠目结舌地望着如此怪诞的河流,让摄像准备好,自己找来一根长长的树棍使劲搅那些沫子,棍子一搅之下,那些干透了的沫子,竟然如同灰尘和粉末一样纷纷扬扬地迸散开来,细烟一样带着恶臭的粉末钻入了李风的鼻腔,呛的李风掩鼻而退,抱头鼠窜,咳嗽不已。

河边上几个孩子在呆呆地瞅着他们忙忙碌碌,表情十分木然。

李风走向那几个孩子,问:小朋友,你们觉得这河臭不臭?

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臭!

李风问:你们有人下河游过水,或是洗过澡吗?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仰着小脸,懂事地说:爹说过,我一生下来这河就臭了!

李风问:你爹呢?

男孩不语,低下头,眼里有泪花闪动,渐渐饱满,扑地滚下脸颊。

旁边一个小女孩低声地代他回答道:他爹病死了。

李风吃惊地问:什么病?

小女孩说:我妈说他爹得的是噎食!

另一个大孩子纠正说:不对,老师说,是食道癌!

李风伸手抚住男孩的头,默然良久,问:你们见过不黑的河吗?

孩子们尽皆茫然。男孩想了想,眼一亮道:见过的,那边就有一条不黑的河。

李风鼓励地望着男孩问:不黑的河?是什么颜色呢?

男孩挂着泪花的小脸在阳光中像带露的花朵一样圣洁,天真地说:那条河不是黑的,是会变颜色的,有时是蓝的,有时是红的!

小女孩抢着说:不光是蓝的和红的,有一回还变成黄的呢!

大孩子纠正他们说:那条河叫小洪河,红的时候多,变颜色的时候少!

李风问:这样的河流你们喜欢吗?

大孩子想了想说:老师说,有一条河叫五彩河,五颜六色的,挺好看的!

那个两岁多的小男孩在一边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字: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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