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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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典型人物,在许多方面与上述那些人相差无几:一开始是一位开明绅士,曾作为一位社会公仆为社会福利改革做出了贡献。这一切也许算不了什么——与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足以使最无耻顽固的弗吉尼亚反动派畏缩不前的言论相比——但确实是一种功德。他是泛滥于麦森——迪克森分界线以南地区的可恶教条的最龌龊的鼓吹者,也是最直接最悲惨的受害者。我默想着那个身穿白色西装,面容如女巫般憔悴,已被死神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人,没精打采地经过一棵几近枯死的棕榈树,来到新奥尔良诊所。我默默地向他道再见,不无遗憾地出了一口长气。突然,想着南方,想着比尔伯,我又一次想起博比·韦德,突然被一阵强烈的沮丧情绪所捕获。天啊,有多久了?我恳求般地凝视着那污迹斑斑、冷酷无情的枝形吊灯。
这时,我在苏菲推开酒吧脏兮兮的玻璃前门的一瞬间看见了她,一缕金色的光线恰好照在那张长着迷人颧骨的脸庞的凹处部分,那双杏仁眼流露出亚洲人常有的倦怠神情。她脸上的其他部分十分协调,还有——或许该说特别是——美妙的、长长的、微微上翘的“波兰式鼻子”——内森总爱这样称呼它。通过一些不经意的举止——开门,梳头,向希望公园里的天鹅扔面包屑(这与动作、神态有关,如歪头、挥臂,或臀部的轻轻一摆)——她创造了一连串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美。这是苏菲独有的,是的,它让人喘不过气来。我这样说毫无夸张之意,因为此时她站在门口对黯淡的室内眨眼睛的神情也令我震惊得快要晕过去了——在幽幽的光线中,她那亚麻色的头发沐浴在傍晚金色的余晖里——我听见自己打了一个呃,轻微但却清晰。我仍然痴迷地爱着她。
“斯汀戈,你穿得一本正经要去哪儿?看看,你穿上了这件‘阴茎’斜纹西装,看起来真不错。”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面颊绯红,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忙着改口。我和她一起说出“印度斜纹”一词。她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在我身边坐下,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太糟了!”
“你在内森身边呆得太久了。”我说,和她一起笑了起来。我知道,她那些关于性的词语都是从内森那儿学来的,有一次听她说话时我明白了这一点,当时她正在讲述克拉科夫的一些清教徒们要把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的私处用树叶遮上——她说,他们想“把他的Schl·ng蒙上”。
“英语和依地语里的脏话比波兰语的好听一些。”她发现这一点后对我说,“你知道在波兰话里‘入’怎么说吗?是Pierd·lic。它根本无法与英语词相比。我更喜欢‘操’。”
“我也喜欢说‘操’。”
这样的对话让我既慌张又激动(她从内森那里同时学会了直率,对此我还真不太习惯),于是我试着改变一下话题。我装出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其实在她面前我一直心慌意乱,魂不守舍,而且还因为她洒的香水——一种很浓很腻的麝香味。我们第一天去康尼岛时,正是那种香味撩起了我的欲望。现在那香味似乎从她的胸口飘出来。我吃惊地发现,她的胸部大部分露在外面,一个低胸的丝质胸罩在衬衣里清晰可见。那是个新胸罩,而且我敢说,并不真正适合她。在我认识苏菲的几周时间里,我知道她十分保守,尤其对衣着低调处理(她与内森有着共同的对过时服装的嗜好,但这是另外一回事)。她总是穿着并不显眼的衣服,尤其是上装;我看见过她穿丝绸衬衣、开司米羊毛衣和尼龙泳装,胸部在衣服下摆动,但从没有过任何的出格。我只能从理论上解释说,这是战前克拉科夫天主教僵硬刻板的教条的心理延伸。毫无疑问,这对她来说一定是难以摆脱的,所以她必须用这种方法来掩藏自己。再者,退一步讲,我想她可能不愿向外界暴露过去的苦难是如何肆虐她的身体。她的假牙有时会脱落,她的脖子上还留有皱纹,手臂上的肉仍有些松弛下垂。
但到现在为止,内森长达一年的帮助她恢复健康、变得丰满起来的计划看来已经奏效;至少苏菲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她已经开始有点解放,尽量将那对美丽的带有浅色斑点的乳房露出一半,尽显一个女人的风韵。我颇为欣赏地看了它们一眼。我想这一切都归功于了不起的美国营养,把我从对她那比例非常协调的美妙臀部的渴望中稍微有些转移。现在我知道,她之所以盛装打扮,穿上如此性感的衣服,是因为这是内森非同寻常的一个夜晚。他将在今晚向我和苏菲披露一个有关他的工作的好消息。苏菲说,用内森的话来讲,那是“一枚炸弹”。
“什么意思?”我问。
“他的工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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