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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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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记说省里县里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目前民勤正采取关井压田、村庄内迁、水库调水等方式,但关键还是要看整个石洋河流域的治理,方案已经提交了上去。

我们一行人住在民勤红沙梁乡丁大叔家。丁大叔50多岁,很感慨地告诉我们,过去50年养育他的这块土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树大草深到农田遍野,再到土地沙漠化。

我站在厚重的毡子后,透过缝隙看远处橘黄色的夕阳,对大自然的威力无比敬畏。

白天我们帮丁大叔在自家门口开出的空地上种茄子,浇水,盖上地膜,看看不远处,其他的人家也在家门口“垦荒”。

每周一上午的十点到十点二十分供应自来水,其余时间水管里是没有水的。那个时候丁大叔会掏出所有的家当来盛水,到周五的时候喝的水都飘着一股味道。第一天早上我和赵亮他们几个把洗过脸的水倒掉了,后来才发现丁大叔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留着,“洗脸水可以用来浇地”。

在民勤的第二周我们就遭遇了当年最大的一场沙尘暴。

当时我和赵亮他们都在县里那个简陋的志愿者办公室,一开始大家没什么感觉,慢慢的开始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好像嗓子里有东西,

然后鼻子就闻到了浓浓的尘土味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搬东西挡住门,拉下窗帘,再用厚厚的书盖在窗台上。这场狂风一刮就是3个小时,我觉得满嘴都是苦涩的土味儿,昏黄的尘土满屋飞扬,阴霾如黑夜,开着的日光灯都呈现一种病态的红色。

好不容易等风过去了,我摸摸书,积的尘土足有半指厚。我们七手八脚的搬开门前的家具,拉开帘子,窗外的景色令我瞠目,昏黄的沙幕已落在我们身后,面前是渐渐散去的灰雾和透过云层洒落下的灿烂的阳光,蓝天就这样在我们前面慢慢展开,我能看见灰尘在光线中跳着舞,渐渐的湮灭了,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沙尘会过去,太阳会出来,希望也随之而来。”

赵亮递给我一条干毛巾,“诗人,去外面抖抖灰吧。”

我转身看他,一头一脸的灰白色,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抚掌大笑。

胖胖的小陈调侃我们,“也不怕把沙尘都吸进肺里。”

我笑笑,我的肺里有水,有沙土,再加钢筋就可以盖楼了。

那晚我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姐姐我的决定。

2周半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赵亮他们走的那天我告诉谢书记我要留在这里。

赵亮拍拍我肩膀,颇为深沉的说:“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

我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一呆就是1年。

慢慢的我喝惯了带点儿腐味儿的水,学会了只有在极其必要的情况下才用最少的水擦洗,学会了如何用洗脸后的水浇半亩地,学会了垒石、挖坑、栽苗,也能像模像样的说上几句方言。我甚至还学会了用尿盆。大风刮断了电缆或是百无聊赖的时候我经常练习自己的准星和持久力。

我把这些都写信告诉舒炜,依然的,他没有回过我一封信。

只是我并不丧气。

我还是会一次次的寄给他,哪怕只是告诉他一些无聊的事也好,我想他知道我没有忘了他。

我的脸上开始出现高原红,嘴唇也时常干裂,两只手的指缝里更是黑垢,我觉得自己已经跟这里融为一体了。

谢书记很感谢我,他说我是历年来植树造林里志愿者支持时间最久的一个,最近一次甚至向一个来采访的小姑娘介绍我是模范。

我乐不可支,小姑娘瞅准时机,啪的给我来了一张,后来看看报上的那张照片,我直埋怨老谢,“逗得我笑得连牙龈都露出来了。”

这一天有电话找我,直接打到了县治沙委员会。

我很奇怪,我一般准时2周左右给家里打次电话,不只是谁有什么事情找我。

拿起话筒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来还你那碗拉面。”

竟然是凌萧粟。

我高兴莫名,直如要见到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老谢拍拍我肩膀,“出来的久了,也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老谢未尝不知道我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从来不问,我很感激他。

临走前一天晚上老谢力邀我去县里新建的招待所好好洗个热水澡。

我恭敬不如从命。

看着水流淌着从我身上滑落的时候有种涅磐重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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