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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坐在左側會客廳等待，盯著毛絨拖鞋上的小兔子發呆。

天花板上，水晶吊燈浮誇繁雜，映在潔淨的理石地面上，被切割成斑駁的光影，細碎卻耀眼。

客梯一側遲遲沒有動靜。

秦?百無聊賴，刷了第n個抖音的時候，大堂玻璃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一股冷風帶著夜晚的蕭瑟，直直撲過來，冷得她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

有人進來了。

她抬眼一看，正是趙泉。

「趙先生！」她疑惑起身。

趙泉有人喊自己，也愣了，飯局上帶來的一身酒氣，有了片刻清醒，他上下打量秦?：「有有事？」

秦?眨眨眼睛，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這趙先生太夠意思了！原來，沒有現成的藥，出門給她買去了？

感激加抱歉，秦?直接把糕點往趙泉懷裡塞：「太謝謝您了趙先生！」

趙泉這下徹底酒醒了，只是舌頭還發直：「謝謝我什麼？」

面面相覷。

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秦?微張著嘴巴，呆愣愣的，比她更呆的是趙泉，活脫脫是只呆頭鵝。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玻璃門再次被推開。

秦?的視線越過趙泉的肩膀，往後看去，只見一個黑衣男人從外面快步走進來，帶著口罩，黑色衛衣的連帽壓得很低，只露一雙眼睛。

經過秦?的身邊，絲毫沒有停頓，身上帶來冬夜室外冷冽的寒氣，撥亂她耳後垂下的碎發。

那雙眸子，眸光冷漠倨傲，在她身上一掠而過。

四目相對，只有一霎而已。

秦?頭腦轟然。

幾年不見，就算身影在記憶里變得模糊，可她如何不認得那雙眼睛呢？

眸深如墨，像是蘊著一汪潭水，月下凌凌，不帶任何溫度。

一如多年前，在異國他鄉，他見她的第一眼。

還有不久前，在商場的短暫對視。

秦?呆立著，心口好像被掏空了，凜冽的冷風穿堂而過，什麼念頭都飄遠，空空蕩蕩，只剩一具殼子。

下一秒，段若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對前台說話：

「你好，這兩盒藥我要寄存一下，稍後有人來取。」

「好的先生，避免誤取，請問取物人貴姓？」

不遠處有人屏住了呼吸。

「秦，夜泊秦淮的秦。」

啪。

好像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秦?知道自己沒幻聽。

是心裡那具殼子，碎了。

設想過無數次的重逢。

她不戰而敗，丟盔棄甲。

第16章 正在輸入中

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秦?大二那年，放棄了國內學業，偷偷報了赴韓留學的項目，興高采烈把錄取通知書放到秦父面前。

秦懷誠暴怒，掀了桌子，不由分說一巴掌甩在秦?臉上。

細嫩的臉頰登時腫起老高。

「秦?，你誠心氣死我是不是！留學，唱歌，我教了一輩子書，就教出你這麼個寡廉鮮恥的丫頭片子！」

秦?半張臉都木了：「我只是想學音樂，怎麼就沒有廉恥了」

「小時候古詩都白背了？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你放著好好的211大學不讀，就願意去當戲子，去當賣唱的！？」

「爸，您這是哪年的思想糟粕？我要當歌手，不是賣唱的。」

「歌手不就是賣唱的！？你姑姑唱了一輩子歌，風光過，現在又落個什麼下場？前車之鑑，你願意走她的老路！」

秦?緊緊咬著牙關不吭聲。

秦家算的上是書香世家，從秦?太爺爺那一輩開始就教書，桃李滿天下。

每年教師節，家裡座機都歇不下來，收的謝禮可以堆滿一間屋子。

秦懷誠在高中教語文，教了大半輩子，秦?高考報志願時，他做主，填了省內一所師範院校的歷史專業，秦?反駁過，也是挨了一巴掌。

整個秦家從老到小，唯一沒站上過講台的，就是秦?的小姑姑，秦懷誠的妹妹，秦懷月。

她站的，是燈光流轉華彩絢爛的舞台。

用秦懷誠的話說，秦懷月一身反骨，簡直不像秦家人，每天描眉畫眼，打扮乖張。十幾歲時就輟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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