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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的小皇子真的成了小太子。

朝臣們擁戴，宗親們也擁戴。

父皇期盼多年，他眾望所歸。

太子還小，這么小當然不能住東宮，就跟著皇后，依舊住在鳳儀宮。

小太子得寵，但是也聰明，學習也肯用功。

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淘氣。跟珍珠小時候有的一拼了。

不過小九小時候就淘氣，叫人盯著就是了，別出事。他也不喜歡孩子太木訥，這樣就很好。

這幾年裡，小九陸續處置了好幾個嬪妃。

都位份不算高，心大了唄。總想出么蛾子。

後來後宮就明白，陛下可以寵你，但是陛下永遠不可能動搖皇后和太子的權利。

大家漸漸的就安生了。

爭鬥歸爭鬥，誰也不敢想著拉皇后和太子下馬了。

小太子不太怕父皇，雖然父皇黑著臉的時候也嚇人。

但是父皇就是父皇嘛。

可要是見了端王伯，那就得跑，要馬不停蹄的跑。

跑慢了被捉住就考校文章，答不好就完了，被帶校場去了。

小太子哪都好，就是不喜歡習武。

不過這點煩惱不算什麼大事，對於小太子的快樂童年來說，算不上大事。

當年教導小九的廖太傅如今已經垂垂老矣，但是廖太傅幼子是個博學的，狀元郎的出身！

於是，就被帶進宮，教導小太子來了。

要說這廖太傅，七個兒子，六個都是端方君子，唯有這個老七，學問好的很。就是人吧……

那叫一個得了乃父真傳。

教小太子念書總是半天教授學問，半天帶著太子就瞎玩。

皇后有一次覺得不合適，就來找小九：「這廖大人學問是好的，可這人……是不是有點……」

「不怕，咱們遲遲學問不是學的很好？沒關係，他才多大， 叫他放開了玩。母后說過，寓教於樂嘛。怎麼學進去的不是學進去的？這麼學還更好，不至於讀書讀成書呆子。你不知道，廖大人的父親當年教朕的時候，也差不多。」

那還是差多了，那時候的廖太傅可一把年紀了。

皇后疑惑：「真的啊？母后說的？」

小九……

「我說的不行是吧？非得母后說的是吧？」小九無語了。

皇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事實證明，遲遲也就是來的遲，來了可不是慢性子。

十一歲時候，就偷溜出宮去了。

把小九嚇一跳，不過想想當年的自己……

看著皇后虛張聲勢的叫人打太子板子的時候，小九搖頭失笑。

當年的娘，是不是也是這樣？

他只記得有點疼，心裡還慌張，可娘怎麼捨得？

小太子皮實，打過一頓摸著屁股問：「父皇，母后，兒子可以起來了不？還打不？」

皇后氣道：「打！」

小九笑道：「不打了。」

兩口子對視一眼，都笑了。

太子順順噹噹長大了。

眉眼越發像雲璃，只是雲璃也走了。

人總是要失去的，要麼你先走一步，留下別人傷心。

要麼別人先走一步，留下你懷念。

小太子與雲璃不熟悉，雖然知道自己生的像誰，卻不知那人究竟什麼樣。

他不記得了。

可小九和皇后看著他的時候，總會說他像。

漸漸的，他性格也有些像了。

小太子成了大人，已經能承擔起這重擔。

小九的生命也漸漸走到了盡頭。

六十三歲那一年，小九在睡夢中去了。

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也沒有體會臨終的病痛。

太子順利繼位。

阮氏多活了十年後，也過世了。

他們兩個，沒有賀謹縭和雲璃那樣的複雜情感，卻更平順，更溫和。

如涓涓細流一般，一生不絕。

只是人都要漸漸被遺忘，世人會記得崇正皇帝和戚皇后，卻記不得賀謹縭和雲璃了。

新帝登基，他能懷念的，是自己的父皇。

卻對自己的祖父母知之甚少。

一代一代，就是這樣的。

每一代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和輝煌。

每一代人，也註定都會被遺忘。

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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