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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拿起碗筷,还没吃,只觉得扑鼻一股清香,是淡淡的油香,加一股鸡蛋的香味,另还有青菜的味道,合着面香,虽然说不上奢侈,却很动心思,就算还没吃,已经是吞了口水,急忙尝一口,立刻赞赏说道:&ldo;少夫人,这可真好吃,这叫什么?&rdo;月娥抿嘴一笑,说道:&ldo;暂时还没想好名字,张叔麻烦你先帮我看着药,我把这些给弟弟拿去吃。&rdo;老张头说道:&ldo;少夫人你自管去,不用担心这里。&rdo;说着便西里呼噜也不管面食烫嘴,就全部吃光了,又去守着炉子。月娥用个托盘盛了东西,又取了鸡蛋,才端着出了厨房。回到了屋内,姚良等的着急,起身叫道:&ldo;姐姐你做什么去了?&rdo;一看月娥手中端着东西,急忙想帮忙接过来,月娥说道:&ldo;你别动,快去坐下。&rdo;姚良只好听话乖乖地又坐回去,月娥将托盘放下,把饭食一一取出来,拿了筷子,递到姚良手上,说道:&ldo;仓促间也不好做什么东西,就先吃着这些……别饿坏了。&rdo;姚良手里握着筷子,低下头看着碗里面的东西,煮熟了的小面疙瘩是白玉色的,葱绿色的青菜,白色的鸡蛋,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由地怔住了。他先前来王家之时,姐姐都是偷偷摸摸出来见他,从来不曾留他吃过东西,他也懂事,知道自己不能给姐姐添麻烦,所以也主动的躲着,今日本也以为是说会话就走了,却没想到……一时之间,面食的热气蒸起来,姚良眼中的泪也一点一点的落了下来。月娥一惊,急忙问道:&ldo;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rdo;姚良的手紧紧地捏着筷子,一手急忙擦了擦眼泪,说道:&ldo;没有……姐姐……我只是……&rdo;月娥侧着头看少年,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幸而是靠着窗边的,他清瘦的脸容,仍旧带着年幼的稚气,然而本该是细嫩幼滑的脸,却因为长年在江湖上漂泊,历经风霜的缘故,变得黝黑而有些粗糙,月娥伸手,在姚良的脸上轻轻摸过,将那一滴没擦去的泪抹了去,说道:&ldo;好端端的,哭什么呢,傻孩子,快尝尝看,我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你爱吃不爱吃。&rdo; 姚良的泪滚滚而出,带着哭腔说道:&ldo;爱吃,爱吃,姐姐做的,我都是爱吃的!&rdo;说着,又很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端起碗吃了起来。一会姚良将饭都吃了,月娥说道:&ldo;这几个鸡蛋都是煮好了的,留给你路上吃。&rdo;说着,找了一块包袱出来,替姚良包好了。姚良伸手握着,说道:&ldo;姐姐,使不得,那个王婆子,又要责骂打你了。&rdo;月娥笑道:&ldo;你放心,她爱骂就让她骂去,不疼不痒的,她不敢打我的。&rdo;姚良很是纳闷,望着月娥,月娥先前握着他的手,就觉得异样,如今仔细低头看过去,却见姚良的手,已经不能用&ldo;粗糙&rdo;两字来形容,少年的手,手指都有些变形了,大概是经常劳作的缘故,骨节很大,有的地方,因为磨破了、或不知被什么利器割破了,伤口还未曾愈合,有的已经结疤,磨出厚厚的茧子,有的地方却还溃烂着,透过伤口,甚至能看出里面隐隐透出的血红的肉来,看的月娥心惊肉跳。惜亲情为弟落泪月娥执着姚良的手细细看去,边看边忍不住落泪。姚良只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若是生在现代,这时侯还在读初中,正是花一样,被父母疼爱的年纪。如今却做着跑船帮工的营生,比些成年人更出力三分,见他的手,处处伤痕,竟没个完好的地方,因为习惯了劳累,关节都肿大了,手指头跟手掌心磨出硬茧子,更有手心一处,血肉都绽裂开还未曾愈合,表皮隐隐透出溃烂之势。但这样又如何?为生计所迫,他哪里能够得闲休息,每日里还是需要不停劳作。这双手,日日需要忍受怎样的痛楚,才熬过那时时刻刻?虽然只是初次相见,月娥却也知道,姚良是个懂事要强的孩子,不然的话,寻常娇生惯养的那些,怎么会捱了这样的苦,她握着姚良的手,一处处伤痕看过去,眼泪啪啦啪啦落下来,颗颗都打在姚良的手上。姚良见状,也是心酸,忍受了那么多苦,他都不懂得落泪,如今看月娥无声的掉泪,也忍不住红了眼,说道:&ldo;姐姐,你别伤心,我习惯了,不觉得怎样……这些伤,看起来可怕,其实不疼的。&rdo;‐‐除非是草木铁石之人,才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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