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页 (第1/2页)
书自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67小说网www.67txt.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不多时,沈绥就看到一个一身素装的高大女子,赤着双脚走了进来。她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内单衣,未盘发,也未戴任何首饰,只简单梳了个马尾辫。一走进来,就跪在了门槛边,伏地不起,她的背后,还背着一根荆条。沈绥惊了一跳,忙上前去扶她。她却呼道:“你别动!我过去。”说着,跪地膝行,慢慢来到沈绥靠着的榻边,在沈绥满是震惊的目光中,缓缓道:“沈先生,瑾月伤您,无以求恕罪,今日负荆请罪,听凭先生处理。”说罢,再度跪伏。作者有话要说:负荆请罪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说了。看到有朋友误解颦娘所谓沈绥血脉特殊的话是编出来骗赵使君子的,我必须解释,当然不是骗。以赵使君子的功力,即便看不出沈绥是女儿身,解开衣服处理伤口时也该明白了,骗他有何意义? 司马公传世史书《史记》记载, 蔺相如完璧归赵、廉颇负荆请罪的故事。至如今, 已经成了家喻户晓, 妇孺皆知的教育故事了。可对于一个行走官场, 多年来见惯尔虞我诈的人来说,沈绥在李瑾月的行动之中却看到了另外一面。她或许是真情实意地来请罪, 因为她确实是感到了罪过。可是用了“负荆请罪”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形式,却让沈绥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无措与彷徨。此话怎讲?沈绥很清楚, 李瑾月是一个最讨厌形式的人, 换句话说, 她是一个最讨厌虚伪造作的人。她从不兴那些即成的套路。比如“负荆请罪”,这就是一个从战国时就传下来的“请罪”的即成套路。第一个做出这件事的人, 或许可被“知错能改”“宽宏大量”“识大体不拘小节”“将相和睦”等等溢美之词所赞赏。可接下来, 第二个模仿的人,第三个模仿的人,渐渐就变了味道。甲与乙有了恩怨, 但甲忍气吞声,乙后来因为某些原因, 决定与甲和解, 于是负荆请罪, 甲碍于颜面和他人口舌,就不得不原谅他,两人达成表面上的和解。于是好好的负荆请罪,成了一出戏。后人做出来,就成了一种逼迫, 一种套路。在这个套路中,所有人的行动都被规定好了,你就得按照规定来做,一旦不按照这个规程来,那么就会被辱及人格,被众生悠悠之口淹没,甚至被史官记上一笔,连后世子孙都得迁累。今日,李瑾月负荆请罪,她的深层动因,或许就有套路沈绥的意味在其中。我负荆上门,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我们一起演好一出戏,对你我的名声都好。不过沈绥也明白,这种最深层的、最阴暗的想法,并非是主因,只是李瑾月下意识为了摆脱当前的困境而选择的最佳解决策略,这或许是她从小在宫廷中长大所养成的明哲保身的本能,也或许是她府中养的谋士为她献的策略。这么做,确实对她们俩都是最好的,所以她选择这么做。可如此一来,可不正显示出了她的无措与彷徨吗?她不得不用这种自己最为讨厌的套路来保全自身,不正是她当下这种无奈处境的最佳体现吗?沈绥看穿了套路,这不重要,她当然会配合她演好这出戏。但是,她还要求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经此一事,她对自己,对莲婢,对她们仨,乃至于对她自己的前途,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她必须要弄清楚。因为这关系到她们未来的选择与命运。于是她经历最初的吃惊后,默然了很长时间,才拿起了她背后的藤条,在她左肩上狠狠抽了一下,道:“你欠我的,还清了,起来吧,我们好好说话。”李瑾月抿着唇站了起来,沈绥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对熟悉的狭长的凤眸渐渐红了,一如儿时的模样。沈绥见不得她哭,她一哭,沈绥也跟着鼻子发酸。但她强忍住泪意,扬起笑容,若无其事地寻了个话题启道:“公主今日来,可是徐玉介徐先生给你出的主意?”“我与玉介商量后,决定负荆请罪,沈先生不要介意,这样做对我们,都好。”李瑾月低下头来,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惭,仿佛愧疚愈发深了。这是她今日进门后,第二次用“沈先生”的称谓来称呼沈绥,沈绥大概明白,她不想现在就点破沈绥的真身份,哪怕只有她们两人独处。这或许是一道保护层,亦或缓冲层,也是她们能保持相对轻松平静的氛围继续对话的条件之一。一旦真的戳破了隔着的这层薄纱,就免不了要谈当年。而当年的事,恐怕并不是现在的李瑾月愿意谈的,更不是沈绥想要去谈的。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搁置过去,只谈当下。而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并非永久搁置,而是会在最恰当的时候揭开。到那时,怕就是一切即将结束时了。“徐先生是有识之士,公主以后要多听她劝谏,凡事有商有量,方能做到平衡八方,得失有量。”“玉介的话,我自是会听的。可我更想听你的话。”李瑾月缓缓说道,语气中莫名透着委屈,仿佛一个犯了错后在父母面前小心翼翼撒娇的孩子
《唐谜+番外》 第155页(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