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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青鸾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穆白,眼眸里闪过一丝忧伤:“……真的,要这么做吗?”穆白微笑:“我意已决。”穆白眼神中的淡然让褐青鸾很难过,穆白一生云淡风轻,超脱于世间,心中维系颜璃珞一人,他拥有旷世奇才,却奈何只甘愿为一人舍弃一切。穆白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当初我救下天莲宫时,褐族长曾答应我,愿意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不知现在,这话能否算数?”“这是自然。”褐青鸾没想到穆白有求于她,很是吃惊:“不知穆岛主有何事需要褐某?”“我想让你消去璃儿关于我的全部记忆。”“什么!”穆白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人人皆知颜璃珞对穆白意味着什么,可是穆白如今居然说出让颜璃珞忘了他的话,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师父,你这是干什么!”那翼急得跳脚,激动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璃珞忘了你?!为什么?!”穆白淡然一笑:“我若死了,你觉得璃珞会怎么样?”“……这,自然是伤心欲绝。”那翼一怔,他似乎明白了穆白心中所想,可是即便如此,即便是痛彻心扉,消去对方的记忆,也实在是太残忍了。穆白摇了摇头,抚摸着手里的玉笛,温柔的说道:“既然痛苦,不如忘记。我只想让璃儿开心的活着,仅此而已。”一直沉默无言的褐青鸾突然开了口:“……穆岛主,我知道你在中原五族布下了许多的眼线,如今中原五族的内部,都有你们幻魔岛的人,一旦五族反抗颜璃珞,那些幻魔岛的族人必定会联手毁了中原,你为颜璃珞,已经扫清了全部的障碍。”“……如果你愿意,中原五族皆可为你是尊,你可以一统天下,成为中原霸主。”穆白淡然的看了一眼褐青鸾:“没有璃儿,我要这天下何用?”有人愿意倾尽一切来得到天下,但是穆白,却愿意为了一人,而舍弃唾手可得的天下。天下在手又如何?我的天下里,只有一个人……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大殿,那白衣文弱的背影,在此刻是那么的高大,令人倾佩,世间有几人能做到如此洒脱,在穆白面前,生死亦不过是谈笑间。褐青鸾望着穆白离去的背影,沉默无言,她久久的看着那个人,直到他消失在大殿的尽头。雪。大雪。白色的飞雪簌簌落下,风吹着山谷,发出呼啸的呐喊,宛如一曲挽歌。凤烨抱着昏迷不醒的颜璃珞,一步步缓缓的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醒目的足迹。雪山山顶上,穆白迎风而立,他紧握着手中的玉笛,望着万里河山,静静的出神。他的身后,璟默默地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穆白的背影。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穆白没有回头。璟独自走了过去,从凤烨的手上接过颜璃珞,退到了一边。“你就在山下等着吧,待笛声结束,便是一切都终结的时候。”穆白背对着凤烨,轻声说道。凤烨没有答话,他默默地看着穆白,沉默无言。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穆白,谢谢你。”穆白没有答话,凤烨对他恭敬地鞠了一个躬,便转身离开了。风呼啸着吹起阵阵飞雪,刺骨的寒冷渗入肌肤,凤烨感到眼眶有些生疼,他轻轻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朝山下走去。“照顾好璃儿……”耳边模糊的响起了穆白的声音,转瞬间便湮灭在了茫茫大雪中。空旷的山谷里,一曲如天籁般的笛音缓缓响起,响彻云霄。笛声空灵优美,宛若灵魂的舞动。风雪似乎也被这笛音所感染,渐渐停了下来,整个山谷,除了空旷的笛音,再无其他声响。天莲宫安静无声,每个人都站在原地,聆听着这首天籁之音。空灵幽深的曲调,待着浓浓的柔情,逐渐远去,飘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天莲宫里,褐青鸾站在天台前,听着穆白临终前最后的曲调,神色哀伤。她的身后,扶音和扶萧并肩而立,沉默无言。“……褐族长,你真的要消去颜姑娘的记忆吗?”扶音听着笛音,眼眶湿润:“这……实在是太残忍了。”褐青鸾低下头,苦笑着说道:“穆岛主对我有恩,这是他的遗愿,我怎能不遵守约定?”“可是——”扶音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扶萧拦住了,他看了一眼褐青鸾,对扶音轻轻摇了摇头。扶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褐青鸾此时的神情十分的哀伤,亲手消去一个人的存在,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恐怕此时褐族长内心,比任何人都难过。扶萧轻轻揽过扶音,安抚他,他暗自思忖了一下,说道:“族长,颜姑娘身为雪魂圣女,我们赤晓族的幻术,是否真的能在她的身上起作用?”褐青鸾默默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如果她对于穆白的执念很深,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还会想起他。”扶萧望着穆白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那便是上天让他活在颜姑娘的记忆里了……”悠长笛音在山谷中响起,三天三夜,从日出到日落,从未停歇。悲凉哀怆的笛音响彻云霄,弥漫整个山谷,风停止了,雪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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