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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出了点事。”挂断电话后，姚洲抱歉，“我需要去医院。”裴良言安慰他，立马找了个地方掉头：“我陪你一起。” 姚洲和裴良言赶到医院，病房里只有卿丽容一个人，右腿上绷着厚厚的石膏，搭在床上。“啊，小洲来了。”卿丽容穿着病服，看起来年纪不大，四十岁左右，睡乱了头发，见到他似乎有些惊讶，想要坐起来。但她不仅摔断了腿，还闪到腰，这一动扯到骨头都疼，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你爸送你妹妹回家，待会就过来。”姚洲示意她好好躺着：“阿姨，怎么会弄成这样？”“就是在浴室滑倒了，摔了一跤。”卿丽容笑着解释，气色还不错。“你爸给你说的吧，他这个人就这样，小题大做，阿姨没事，你放心。”这就是卿丽容和姚洲的相处模式，两人都带着应该有的距离和客气。姚洲的关心也不是装的，有姚林军在中间周旋，他和卿丽容这么些年也多少有些感情，多问几句是情理之中。“这位是？”他们一进门，卿丽容就注意到一直站在身后却不说话的年轻人，气质太过突出，没等姚洲介绍，自己就先问起来。“你好，我是姚洲的朋友。”裴良言率先开口，他怕姚洲没有隐瞒，将他们的关系全盘托出，很显然这时候并不是出柜的好时机。“他叫裴良言。”姚洲抿了抿唇，又转头对裴良言道：“这就是我阿姨。”“啊好，你们有心了，坐吧，你爸很快就过来了。”姚洲很少回家，更别说带朋友，卿丽容不由得多看几眼。裴良言把路上买的水果放在柜子上，之后再无人说话，气氛稍稍有些冷，好在姚林军没过多久就出现了，手里提着饭盒。“来了。”姚林军看了姚洲和裴良言一眼，没有多说，把盖子打开，里面一罐乌鸡汤，专门熬给卿丽容补身体的。卿丽容喝着汤，安静听两父子说话。在姚洲的引导下裴良言和姚林军已经互相认识，因为姚洲即将毕业，姚林军话中有意让他留在苏州，以后都回家住。姚洲听见这话下意识去看裴良言，而后明确说出自己的想法，姚林军听了脸色不大好，一言不发。“离苏州这么近，要回来也方便。”姚洲说。语气十分坚定，最后姚林军没有再提，姚洲知道他是答应了，对此一点也不意外，他爸只是想争取一下，并不会强迫，考虑事情也从不狭隘。顾及到 毕业设计的主题以“爱”为名，整幅画一气呵成，拿给导师看时，导师沉着眉，只说了一句：“我没看到你的爱体现在哪里。”姚洲的构图很简单，山，水，人，只不过山水浅墨，人物色彩浓重，多了几分镜头感。如果观赏的人换作裴良言，他肯定会觉得熟悉，因为这正是他在苗寨给姚洲拍照时的背景，只是画中的主人公不是姚洲，而是换成了一个姑娘，娇好的面容，涂着艳丽的口红，迷人的眼睛妩媚多姿。“从作品本身来看，画中确实看不出瑕疵，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点题。”据他所知，姚洲笔下的画自成一派，柔而有力，此前也从别的老师口中提到过这位优秀的学生，对于他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不能理解。听见这样的评价，姚洲并不着急，他说：“老师，我点了的。”导师疑惑地看着他，“这怎么说？”“拍照的人是她喜欢的人，她盯着镜头的时候，其实也在看镜头后面的人，而同样在拍照的人眼中，爱人无疑比任何风景都要夺目，因此我稍稍淡化山水用来衬托人物。所以，我把爱藏在了姑娘的眼睛里。”带入他的创作意图，导师又将画回味一遍，沉默片刻后开口：“有那么点意思，很新颖，题目呢，你想好没？”“想好了。”最后这幅画命题为《双向视角》，题目算有“点睛”作用，在毕业生的画展上风采突出，好评如潮。此间除了工作室和学校来回跑，让大多数人崩溃的还有正常上课，这是大四唯一的课程安排，接近两个月，一直到寒假，姚洲在学校的事情才彻底忙完。前面投的简历石沉大海，只有最近有几家单位通知面试，其中没有他最期待的名字。面试的时间都在一个星期后左右，这样意味着他有时间收拾东西离校，回一趟家。姚林军来接他，放假的姚笙秋也在，高高兴兴帮他拿些不重的袋子，放在后备箱。听姚笙秋说卿丽容在家准备午饭，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这会儿也好得差不多了。姚林军专心开车，从姚洲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略显苍老的侧脸，不禁想起那日在医院，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他爸的法眼，一眼就瞧出他和裴良言的关系不简单。“你的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姚洲说：“出去旅游，他帮了我不少。”“你打小懂得分寸，爸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人。我虽然老了，心里却门清得很。”“爸。”姚洲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他有种感觉，姚林军已经发现了什么，不过他一点也不惧怕，他和裴良言在一起这件事，早晚都要面对。姚林军目光闪动，拍了拍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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