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老师逢魔时刻（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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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感觉像迎头被人泼了一杯茶水，温热的、湿润的，顺着下颌角和鼻梁流下去。不过，尽管被反将一军，他也没泄漏半分动摇，只是静静地笑着，末了又问：“喜欢？喜欢什么？”

“你的眼睛很漂亮。”她略微低了一下头，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眼睛说，“你还记得你说过的狩猎高层吗？”

“……”

“放心，校长办公室没什么的。他的术式对电磁、声音之类的很敏感，所以没有装监控和窃听器。”她忽然放下杯子，朝他坐近些，再近一些，直到两个人像周六晚上一起在家关掉灯看电影的亲密好友。

他问：“要继续吗？”

百合加忽然抬手悬在他跟前，直勾勾看向窗外，良久方才眯起眼，终于确认没有人。

“对的，”她不知不觉将腿垫到身下，仿佛习惯了跪坐似的，轻轻倚靠在扶手上。脚腕纤细，却能看到小腿上柔软细腻的肌肉，说得失礼些，像是行动不便的病患仰仗按摩保持的身体，“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五条悟没急着作答，反问说：“你觉得我游手好闲吗？”

“这——”

“目无尊长？”

“嘘！嘘！”百合加拼命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对不起嘛，对不起！这段时间要借住在学校，你以为我希望？不都还是为了你和我的约定。”说着，她讨好地笑起来。

尚且记得附身纯粹爱时期没少打装可怜这副牌，原本以为是没用的。出乎意料，这一次，五条竟然还挺吃这套，没说什么就把话题带过了：“诅咒师直接袭击了乙骨，没得手。不过特级过咒怨灵好像出了点问题。”

“是什么？”

“我也得调查了才知道。之后他会去学校上课。”

她送他进电梯。五条悟走到厢内，百合加朝他轻轻挥手。电梯门关上前最后一秒，他忽然伸出脚阻截。

五条悟朝她伸出手机：“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吧。省得你还要通过别人找我。”

百合加用力眨了眨眼睛，吞咽唾沫说：“我准备申请日本号码的，但是印章丢了。所以现在……”

哪能想到，下一秒，悟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扔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为了接到险些跌倒，踉踉跄跄站稳，却看到他已经掏出另一只手机。电梯门合拢，光影流转，她接到电话，听筒里，他声音低低的，好像本人正面带笑容俯身贴在耳边：“多打给我。”

她找辅助监督借了充电线，给手机充电的同时随便翻阅相册。五条悟拍过不少照，乱七八糟的，夏油百合加调回重置，笔着剪刀手，也给自己拍了一张。房间里拉着窗帘，太阳光是蛋黄的颜色，自己看起来傻乎乎的。

关于京都校，百合加没什么好印象。

十五岁时的她奉109百货为圣地，上课也在刷睫毛和涂唇膏，裙子长到脚跟，对评级毫无兴趣，对付咒灵只求效率。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却是众所周知的风纪严格、遵循传统。入学不久，她就产生了严重的厌学情绪，于是先斩后奏退学。

员工宿舍热水水压不稳，床板硬得不行，食堂饭菜分量少到填不饱肚子，又不接受Uber Eats定位。

二十多岁了，印象还是不好。

不仅如此，显而易见，乐岩寺嘉伸不会因为弹指间的师生情就收留她。

果不其然，身体才稍微能下床，立刻就被拉去做苦力。

咒术高专的招生向来都是提前计划，毕竟需要半工半读，人数卡得比较死。接到去校区的通知后，百合加成功睡过了头，直到快放学才到场，还像猫一样倒在沙发座上打瞌睡。被校长差使的庵歌姬对她印象跌至谷底，将学生聚在一起，提交课案后就退出教室，管她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咒力的来源是负面情感，精神力的修行迟早会变成主要课程，虽说思想与策略保守，但教育方面并不是全然落后。

台下的学生多半是生面孔，见过的不是没有，总之不算熟。

十年前他们也是这样吗？她试着回想那时候的同期生。后来的同学聚会，他们倒也没多排斥她。只是人数终归是越来越少，有的转行了，有的没有，却也还是再也来不了，变成一座座灰色的墓碑。

术师的工作是会死的，有可能是十年后，也有可能就是明天。

大家有好好享受青春吗？

她垂下眼，没精打采地读出教案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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