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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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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双湖巫医的儿子尚未成年,也已具备了相当厉害的招数。有两位牧民打架打得难分难解,一群人去拉架都没能拉开。巫医儿子说,“让我来试一下,”用手一指,两个打架的人立即冻僵了似的一动不动。再一指,两个人就分手了,悻悻而去。

这一些,要是能拍成电影该有多妙!遗憾而奇怪的是,此后电影摄制组不仅没有能拍上神秘怪异的自然现象,如海市蜃楼和天象,连活着的双湖巫医也没找到,专程拜望而不得见。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此事颇蹊跷。

西部偏远草原上,有巫师可以从指甲上端详出一个人的前身、今生和来世。阿布一直主张将全藏北的巫医神汉集中在那曲,来一场竞技表演。西藏的中国喜玛拉雅“奇谜”考察研究会正在筹备成立,总有一天会着手解决藏北的巫术之谜——反正不是揭开谜团,就是弄得更其神秘。

当然也有明显的骗子,安多县前年就法办了一个借行医从事流氓活动的诈骗犯。他自称为活佛,让前来就医的妇女跟他睡觉,许多人居然信以为真。

正宗藏医对巫术是不屑一顾的。凡藏医经典《四部医典》中没有的,藏医概不承认。地区藏医院院长也谈到一个骗术被拆穿的故事。那曲县年已八旬的老人阿达,本是格萨尔说唱艺人,如此高龄又忽发奇想,开张起巫医业务。一位副区长得了胆结石,本拟去地区医院做胆摘除手术,听说阿达会“吸”术,心想就试试吧。便派了北京吉普去乡下把老人接了来。如此这般吸了一番,老人展示了几颗石头。不想这副区长有求实精神,便拿到地区医院作化验:只是普通的青石和红石;再作B型超声波检查,胆囊内石头安在。

“信则灵”。牧民对于听诊器的迷信已传为笑谈了。我曾随一位汉族医生下乡巡诊。牧人们像迎接佛爷似地款待着他,常规治病、发药之外,他还按照病人所求用听诊器在脑袋上按一下,治头痛;又往膝盖上按一下,治关节炎。病人便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位医生平时很严肃,缺乏幽默感。此时认真地作假,不免局促,特意解释一番这种“听诊器崇拜”:没法子,他们就信这个,只好“安慰”一下。

不管是天文历算,是藏医,是民间医术巫术,都是组成藏民族独特文化的一翼。其间无论有多少科学或伪科学的成分,这种带有原始思维色彩的思维机制,至少提供了一种思想方法:认识世界有各种途径,到达彼岸可以乘坐不同的运载之舟。凡事都想以物理方法来验证,以分辨是非正误、搞个水落石出的企图,在此地注定要受到挑战。西方的实证主义似乎远不能解释一切;东方智慧虽有似是而非的含混,较之前者却要宽广深厚得多。

且让我继续介绍那曲。那曲镇上纷繁驳杂,什么都有,只是没有一棵树。我曾把这一特点写进我的诗里:“人类是草原上最高的生物。”有人便把从东部砍伐下来的松树枝“栽”在院子里,权作风景;有人则把大黄培植得高过窗棂,冒充乔木。那曲镇的冻土层厚达三米,不甘心的人们在最温暖的八月里试种白菜,结果只长成眼睛那样大小的叶片就再不肯长了。那曲连草也长不好,矮矮的,硬硬的,从不会柔曼地临风摇曳。前任地委书记为此焦虑,急中生智,说他想在《人民日报》登个招贤广告,悬以重赏:看谁能使藏北高原的牧草再长高一寸或半寸。

我在老同学赵志廉家的院里忽然发现,他种的草深可没膝,急忙问哪里引进的草种,怎样的管理方法。赵志廉笑了起来:就是普通的草籽,一点也没费心管,只不过四面墙挡住了风——没有风,草可以高高生长。

如此说来,是没辙了。总不能在藏北圈起万里高墙来。

自从五十年代以来,一批又一批汉族人来到这里,过着简陋的生活,为自然界风雪所苦,也常被政治风云所席卷。这里显然不适宜于异民族儿童发育成长,所以大多汉族干部妻子儿女天各一方;又因不适宜于老年人安度晚年,所以汉人在此度过珍贵的青壮年之后终于还要告别那曲。但那曲岁月将铭刻于心。

友人黄君,在那曲一住十年,两年前回归他的江西故里。离开那曲时,他写了一封长信告诉我,他独行在那曲的皓月之下,默默地泪流满面。在那曲工作了十年,因为难以克服的家庭危机被迫撤离。十载寒舍,一无积蓄,两袖清风。行前只带走三件藏北的纪念物:鹰的腿骨做成的鹰笛;一瓶冻土十粒青稞;以红绸包裹的状如假山的蜡烛泪。

黄君素来书呆子气十足,人到中年不改穷酸气。黄君在藏北从没得意过,所任唯一头衔为地区文工团副团长。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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