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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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力气,便都不说话了,只是吭哧吭哧喘气。但是,明堂的大腿侧突然痒起来,痒得锥儿锥儿的,手腾不出来去挠,两条腿合并了要磨搓一下,迷糊猛一用劲,把明堂压倒了,一脚踢在裆里,明堂在地上滚蛋子。迷糊说:你痒了吧,老子也痒!他裤烂着,拿手就在那里挠。冬生正好跑过来,见迷糊打倒了明堂,举着一把木刀就砍,迷糊挠得得意,还抵头往下看哩,木刀砍在肩上,就转了一圈倒在地上。冬生说:你狗日的还看毬哩!扑过去压住,一屁股坐在迷糊脸上,说:看么,你看老子的毬!使劲扳迷糊的腿,迷糊的鼻血就流出来,不动了。冬生把迷糊的腿放下,迷糊还是不动,像死了一样。冬生站起来,说:狗日的死了!迷糊却说:没死!冬生上去踹了一脚。迷糊说:我没吃饭,吃了饭看谁能打过谁?!村里起了哭声,明堂和冬生不再打迷糊了,抓了一把泥和雪往迷糊嘴里塞,说:吃你妈的×去!拔腿往村道跑。明堂说:哥,谢你啊!冬生说:不谢我,谢我娃!明堂说:谢你娃?冬生说:我在屋里正睡哩,我娃翻猪圈墙,掉到猪圈里了,哭声把我吵醒来,醒来听见村里吵闹,才知道榔头队冲下来了。这时候,几个人没命地跑过来,明堂和冬生还没看清是谁,横巷里有人在喊:来人。来人呀,磨子让人捅了!两人赶紧跑进横巷。
横巷里,磨子倒在面鱼儿家院门口。面鱼儿老婆见磨子跑过来,是个血人,而且身后地上一道血点子,突然就倒在她家院门口,就叫:磨子,磨子!去把磨子往起拉,磨子没有拉起来,磨子的肚子上一个血窟窿,肠子都流了出来,用手去捂,把肠子往肚子里塞,塞进去又流出来,她就吓呆了,乍着手不知咋办,只有喊叫。磨子还能说话,磨子说:你取个碗来扣。面鱼儿老婆就进屋拿了个碗,反扣在磨子的肚子上,要寻东西再套住,又一时寻不下,就撕自已的裹腿带子,把碗和腰勒在了一起。
善人从山神庙下来的时候,磨子还在路口,把一背篓柴禾往火堆上添,媳妇来说他家的炕面坍啦。磨子说:咋坍啦?媳妇说:不晓得咋就坍啦。大伙还笑:咋坍啦,你两口子折腾么!媳妇说:他有那本事就好了!大伙就蜕:哇,磨子没那本事?媳妇说:他这些天啥时回去过?磨子始终严肃,,蜕:好了好了,正经事多哩!跟了媳妇回去,果然是炕中间坍了一个窟窿,觉得奇怪,便去葫芦家借了两页炕面子坯,在院子里和泥要修补。外边打闹起来,他也是以为榔头队下山了,急忙跑去路口,才知道村南头来了金箍棒和镇联指的人。又跑去村南头,混战里拳打脚踢地撂倒了几个,再把三个撵进一条巷子,就看见巷子那头站着戴花,便喊:拦住狗日的,拦住!戴花没有拦,脚手乱乍,哇啦哇啦叫喊。磨子跑过去,埋怨戴花不拦,只要稍稍拦一下,他就撵上那三个狗东西了。戴花却只顾说自己的,说有人进了她屋,说她是出来看动静的,看着害怕又跑回去,说她进了厨房咋就看见那个装糠的瓮上草帽在动,她是用草帽子盖着瓮的,说她以为瓮里钻了老鼠,一揭草帽,草帽竟然戴在一个人头上,这个人他不认识,吓得她就又跑出来了。磨子问:人呢?戴花说:还在屋里。磨子就往屋里走。戴花说:你一个人不行。又疯了似地哇啦哇啦叫喊,便跑来了马勺六七个人。马勺的额头上一个青包,夹袄的一个袖子被撕破了,剩下一半,一见磨子,哭丧了脸说:磨子,磨子,这弄成啥事了嘛!磨子说:他们来了多少人?马勺说:上百号人。榔头队也下来了。磨子说:不敢让外村人进来,天布呢?灶火呢?马勺说:天布领人在村南头,灶火他们去打榔头队了,一股子金箍棒的钻进东斜巷,我们一路撵了过来。戴花你屋里钻了几个?戴花说:我看见了一个。几个人哐当就踢开门往里冲,说:一个人?把狗日的腿卸下来!戴花却拉住了马勺,说:不敢在屋里打,一打开就把屋里盆盆罐罐都打碎了,轰出来打,轰出来打!院子里就一声喊:狗日的给我出来!但藏在屋里的人就是不出来。马勺说:不会是黄生生吧,那狗日的熟悉咱村的。磨子说:黄生生也来啦?马勺说:是来啦,还有麻子黑。磨子说:麻子黑?他咋回来的?!马勺说:日他妈监狱是咋弄的就能让他回来!狗日的眼睛都是红的,见谁打准,回村报复来啦!磨子拧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那我去找他!
磨子跑了几条巷。差不多巷里都有人,不是红大刀的一伙人围着金箍棒的几个人打,就是红大刀的人又被榔头队的人撵着跑。凡是红大刀人得势的,他只问:麻子黑呢,麻子黑在哪儿?而红大刀的人失了势,他就扑过去帮忙,故意引得三个四个过来撵他,边打边退,退到杜仲树下了,一脚将前边的那个踢得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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