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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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冲上无涯顶！杀了秦秋殊！”

“匡扶正义，替天行道！”

不周山的夜晚似往常一般灯火通明，却又不似当年繁华似锦。

无涯顶下，杀声震天，延绵的火光冲天而起。

唔……好吵。

声音汇聚成团，流入楚四的耳朵。

楚四眉头紧蹙。

自从她住进玲珑塔，被这样不客气地吵醒还是第一次。

“来人……”

婢女的名字在她唇间转圜了一圈，又兀然咽了回去。

时至今日，楚四有时仍然觉得，这十年如同大梦一场。

是了，她早已不是铸剑山庄的四小姐，而是一个在荒野漂泊多年、被玲珑塔锁起来的孤魂野鬼。

楚四迷蒙的双眼渐渐清明。

墨玉制作的供台上，金丝楠木的扇架上托着一把平平无奇的美人团扇。

团扇做工粗糙，扇面因上了年头而微微泛黄，下面的平安扣几乎都要散开了，唯有木质的扇柄光滑透亮，可见时常有人把玩。

之所以说它“平平无奇”，是因为那团扇不论是做工还是用料、亦或是上面看不清脸庞的美人图，都无出彩之处。

可用来供起团扇的物件，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做成供台的墨玉、制成扇架的金丝楠木，足以顶得上千百个这般的团扇。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扔在街口摊铺上也毫不起眼的团扇，成了楚四唯一的寄体，还莫名其妙地被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大魔头看中。

一开始，楚四并不明白秦秋殊看中了团扇的哪一点，直到他命人筑起珑塔，楚四才意识到自己被“锁”住了。

十年前，楚四尚未及笄，病故后成了一缕孤魂。

烈日灼灼，为了避免自己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她只能就近躲进团扇的劣质玉料里。

这柄团扇几经辗转，最后落到了魔教尊主秦秋殊的手中。

虽说他洞察力过人，终归是凡夫俗子，楚四自从落在他手上也有想过与外界沟通，却从未成功。

于是十年白驹过隙。

秦秋殊其人，麾下多称他“尊主”，是世人眼中实打实的魔教教主，从者甚众，外界传他居于白骨之上、饮人血、啖人肉、身畔鲜血成河。

而楚四，身为铸剑山庄四小姐、世人眼中的清流后辈，没少听过不周教犯下的滔天恶行，其中以秦秋殊最盛。

传闻他嗜血食人、面若罗刹，但凡有忤逆者，不是拔舌挖眼、就是剥皮碎骨。

不过楚四在秦秋殊身边呆久了，自知传言不可信。

睡得不知日月的楚四逐渐从回忆中脱离。

做鬼久了，有时睡个十天半个月，每到清醒时总要追忆一番。

玲珑塔修筑在崖壁之上，环境清幽，楚四从来都是睡饱了自己醒来，被吵醒还是头一回。

方才还未注意，现下楚四才发觉不同以往之处。

耳畔的喧哗声，混杂着战鼓阵阵，逐渐凝结成一股杀伐之气。

山林里冒出了成片的火光，浓烟四起，隐晦的腥气充斥在教内。

当真是传闻中血流成河的模样。

“哐。”

脚踝处的铁锁发出仅有楚四一人能听到的声音。

原是她看入了迷，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她回头看过一眼，随即深吸了口气。

……差点忘了。

铁链和她的躯体一般，带着莹白色虚影，连接着脚踝和扇柄。

团扇纹丝不动，链条绷得笔直。

“罢罢罢，不看也罢。”楚四叹了口气。

虽缩回了步伐，眼睛却止不住地向外眺望。

人声渐渐清晰入耳。

“秦秋殊那个魔头疯了！”

“疯得好！疯得好！我等今日一定要替武林铲除毒瘤！”

“来人！把这不周山围起来！放火烧山！”

“一个不留，势必要斩草除根！”

许是成了魂体的缘故，楚四的五感远超凡人。

她光是站在塔里，就能听到整个不周山的声音。

秦秋殊……疯了吗。

一时间，楚四的脑海竟只剩下四字。

——早该如此。

也只有疯魔的人能做出那般惊世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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