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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很冷清,丁安在海城没什么朋友,最亲的亲人只有林笙南,而林笙南没出现在灵堂,所以连客套走过场的人都极少。
吴轩霖没来是因为他知道丁安没事,怎么都不愿意参与和接受这件事。
林笙南则是故意没有来,他怕自己一来,只会让跟林家有关系的人来扰了丁安的清静,那些人丁安不会想要看见。
灵堂里在主事的是苏宴书,还有春槿。
苏宴书这阵子沉默到不想说话,连表情都做不出来,刚送走肆哥和姑姑,现在丁安又出事了。
看着丁安的遗像,他感到一阵恍惚。
不远处的春槿和他截然不同,泪水几乎没有停过。
来的人少,却都真诚为丁安逝去而哀伤。
林辰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冲进来的,谁都没反应过来,遗像上已经被他泼了墨汁,玻璃瓶砸烂了相框,顿时一片狼藉。
“你他妈的!”苏宴书顿时怒火翻滚,一拳砸到他脸上,摁着和他揍。
遗像摔在地上,玻璃四分五裂散落在那儿,让丁安的脸看起来扭曲割裂,一如她戛然而止的人生。
春槿定定地盯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最好的朋友走了,连最后的安宁也被折腾。
林家、林家、全是因为林家……
视线看向已经打成一团的两人,苏宴书本就是个能惹事儿的主,加上最近压抑,这会儿送上门来一个人,下手一点儿都没有顾忌。
林辰好吃好喝养着长大,哪里是苏宴书的对手?
不过年轻气盛,被揍了也没喊疼,一个劲儿的骂丁安。
“她死了最好,死了就不会来祸害我家。”
“你他妈的,就你这脑子别读书浪费钱了,留着治病。”苏宴书又是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林辰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带着一伙儿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混混,也不知道上哪儿找来的。见林辰被打,冲上来要揍苏宴书。
边上的人多数都是苏宴书和林肆的朋友,他们和丁安也没多熟,但是和苏宴书熟哇,都是一块儿胡吃海喝的猪朋狗友,也是海城圈子里的富二三代。即便知道被揍的是林笙南儿子,打了容易惹祸,这会儿也他妈的要上啊,怂是不可能的。
一会儿功夫,灵堂已经打成一团。
林辰一边挨揍一边叫骂,“她就是个祸害,死了就死了……”
这小子也是一直忙着读书,连骂人都不太会,翻来覆去就这么一两句。
但春槿听不得他这样诋毁的话,扑过去撕扯他的头发。
“你他妈的才是个祸害,你妈是祸害,你爸是祸害,生了你这个狗东西,安安是欠了你家什么?死都不安宁。”边骂边甩他巴掌,幸亏苏宴书帮着摁住人,否则她还真没那么容易得手。
林笙南和吴轩霖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分开,原本还在相互叫骂颇有再打一场架势的众人全都自觉安静下来。
鼻青脸肿的林辰这会儿也老实了,站在一堆小流氓中间,看到林笙南板着脸走进来,心里莫名发虚但还是壮着胆子准备上前告状。
今儿个来闹,他做好心理准备,林笙南疼他从来不曾打骂过一下,即便再生气,现在看到他这副惨样肯定也不会收拾他。
谁知道,还没等他发话,林笙南指了下春槿的方向,她正蹲在地上收拾丁安的遗像,“谁砸的?”
问话的时候,林笙南的视线盯着林辰,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后背有些发凉,但还是梗着脖子没说话。
“他,你这个宝贝儿子砸的。”苏宴书这会儿可管不了眼前的人是不是林笙南。
别人怕他,苏宴书可不怵,“人我打的,让他嘴贱。”
灵堂里有一瞬间安静,这些人都吃不准林笙南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和一个受宠的儿子,在外人面前肯定不会让儿子难下台。
“跪那儿。”林笙南直挺挺站在最靠近桌案的地方,面对重新摆放起来的遗像。
众人心里下意识都觉得他是要教训苏宴书,谁知道又听到他说,“给你姐姐磕头上香。”
“……爸!”林辰不乐意,凭什么给她磕头?
林笙南看都没多看他一眼,“跪下磕头。”
吴轩霖已经顾不上他们父子俩,心里不接受丁安死了的事实,但是也绝对不允许有人来这儿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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