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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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开始拉琴,他拉的那样沉醉,一拉就是几个小时,提琴盒里有时候就只够吃一碗牛肉面的钱,他像一只候鸟,一到冬天他就流浪到南方城市,那里有很大的草坪,晚上不用被盖,到了热天他就去到很北边,那儿就一条河就是俄罗斯了,白天晚上都是那样凉爽,这样的日子他觉得轻松自在。柯云鹏在外面流浪了三年,一天他忽然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于是他回到C城并走过他家小院,那院子已经是那样衰破不堪,可怜的女人仍然在院子门口向着柯云鹏放学的小路上眺望,夕阳西下,晚风拂面,女人是那样的苍老,身子板小得只剩了一把骨头,白发在头顶上挽了一个结,干枯的发结在风中摇晃,这使得柯云鹏的心也开始逐渐干枯并越来越沉重,他轻轻地走了过去,他走到这个可怜的女人身边,她的眼已经瞎了,他把手放在她肩上,那一瞬间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捉住了他的手,然后用尽她最后一丝游气轻轻说,鹏儿啊你放学了?就这样她死死地拉着柯云鹏再也没有放过手。那一刻柯云鹏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汩汩往外喷血,这是那可怜的女人生命的最后一夜,就在那天夜里,她去了,那夜柯云鹏不停揉眼睛,他第一次感觉得C城夜晚的风沙很大,那风飕飕地这么尖刻和凄凉,让柯云鹏感到孤独和寒冷。
当柯云鹏顶着一头雾雨走进陈一凡正在吃早餐的小店时,陈一凡注意到这个穿牛仔衣的男人腰上吊了一把非常漂亮的银饰藏刀。
从这个雾雨朦胧冬天的早晨开始,生活对陈一凡掀开了奇妙的一页,柯云鹏的出现让陈一凡感到她的周围象无数只化装舞会上眨着红眼睛的幽灵,这些幽灵东躲西藏,扑朔迷离,让陈一凡没办法触摸到和捕捉到它们。陈一凡很惊奇这个从来没有读过几年书的柯云鹏怎么会把萨特和尼采的哲学与西方的摇滚文化在这样的社会中运用的如此自如,再加上他与生具来的反叛性格,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文革中完成的幼年教育在自己身上砸了个稀烂,他没有任何观念的束缚,他在这个逐渐开放的社会里生活得游刃有余,这令陈一凡眼界大开,甚至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疯狂地追逐着他所接触的文化现象,天堂、地狱、人体、生命、自我、存在、迪斯科、性文化……,柯云鹏象侠客佐罗似的在陈一凡的生活中潇洒地画了一个Z字,就把陈一凡接受的正统教育而形成的意识膜给撕破了,把一大堆萨特和尼采的哲学塞进陈一凡的生活中,这多少让陈一凡有些不知所措,仿佛进到了一个意识的迷宫,或者就象一个在梦幻船上摁错了游戏键的而又不知道怎样纠错的孩子,她感到恐慌,有一天她醒来时候发现睡在身边的柯云鹏变成了一只箱子,这箱子让她想起了一个单词叫做载体,原来柯云鹏就是一个载体,变成箱子的柯云鹏对她说有一个地方是她的归宿,生命中的男人都是她的载体,这些载体会载她到达那个地方。陈一凡的头感到很沉很沉。
那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舞会上,柯云鹏迈着剑客一样的步伐来到陈一凡身边,他几乎是不容分说拉起陈一凡旋转到了舞池的中心,柯云鹏的舞步让陈一凡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在飘飞,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惬意,柯云鹏一曲又一曲的领着陈一凡在他的世界里飘飞,陈一凡感到自己的血细胞开始发生膨胀,她的血细胞有了进入到柯云鹏血管里的欲望,他们一直就这样的飘飞,尽管舞曲早已离他们远去……,那天晚上,陈一凡五色彩条的床单上留下了鲜红的血迹,那血灿如五月的红玫瑰,在床单上分外的鲜丽。天还在继续下雨,淅淅沥沥,然而以后的日子,柯云鹏却如同雾气一般在C城消散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陈一凡的生活中。陈一凡就像那个已故去的在院子门口天天张望着等候儿子的可怜的老女人一样每天在电话面前傻愣愣地看着话筒等待柯云鹏的电话,一天,她不安地感到下腹是那样的寒冷。
…………
春天到了,阳光明媚,从产房出来的陈一凡眯缝着眼睛看着天上漂浮的云彩,她觉得自己就象经过蜕变的巨痛后获得新生的蛹一样,从心情到身子都感到了春天的暖和。
梧桐树下的探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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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蒙蒙细雨的傍晚,有的故事总是发生在蒙蒙细雨时候,但是没有办法,事情就是这样的凑巧。艾萨萨从外面碰见了一位男人,这个叫巩北刚的男人是个画家,是艾萨萨以前的同学。艾萨萨看见他的时候他背一个特大号的登山包正在雨中悠闲的漫步,艾萨萨就直接把他带到陈一凡家里。这位画家把他包里的画在陈一凡的房间里晾开,他的油画意境很奇特,几乎每一幅画都表现的是荒凉的戈壁和大漠,要么就是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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