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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放在身边是屈才了。
他抬头看向朔月,笑如朗月入怀:“那人完成这幅画作时,不过弱冠之年。
要我说,当今这世上,只论画技,无人能出其右。”
“他说我是大才,可我不过各方面都有所涉猎,等到了这些人面前,不过班门弄斧而已。
这样的人才是惊才绝艳的大才,可偏生这样的大才,落得个籍籍无名、英年早逝的境地。”贺卿口中的他,应该是指诚王殿下。
那言语间有几分怅然若失,贺卿是笑着的,可朔月却莫名想替他哭:“这位大才是主子的故人?”
“谈不上故人,不过是数年前偶然相遇,有那么点缘分而已。
那年他方至长安,我也只是一个小内侍。
他科考落榜,无颜回乡,便待在京城靠卖画为生。
我买了他的画,一来二去便熟识起来了。
他还有一位未过门的妻子,和年迈的父母,平常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想将自己的画作献给当今陛下,宫廷画师何其多也?陛下又岂会看上这么个籍籍无名之人的画作。
他不求功名利禄,说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靠着他的画作名动天下流传千古。
若他不那样的固执,或许不会英年早逝,迟早会有所大成。
我让人将他葬在了京郊面向他家乡的地方。
我初见他的时候不过弱冠之岁,离世的时候也还是那个既便食不果腹也依旧风度翩翩的有坚持有理想的才子。”贺卿提笔写了个地址交给朔月,“这是他家中的地址,你每隔一段时日便找人带一些银钱替他送回家吧。
只是可惜了他那年迈的父母和未过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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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天子门生贺卿瞧得起的少了,反而是这些究其一生坚持一事的人他会觉得钦佩而又惋惜,因为他做不到如此,世间大半人都做不到如此,这些人自成一个世界,权势富贵不重要、功名利禄也不重要,他们所坚持的只有这高于他们生命的精神食粮。
贺卿虽然钦佩,却并不赞同,他们活得理想,却也委实自私,不顾世俗的看法无妨,可父母亲朋呢?也这样不管不顾么?
“不卖,这是我呕心沥血的创作,字画无价,又怎么能够以这样的价格卖出去?”
那是初相识时贺卿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彼时的贺卿想着的是这是哪里来的蠢书生?只怕迟早有一日会饿死街头。
虽如此想着,贺卿却还是忍不住停驻了脚步看向那在街市上卖画的穷酸书生,见他一身布衣,是连仪容都忘记去整理的散漫,贺卿又不禁想到没有那碎银几两撑得起他想要的风骨吗?
那画鲜艳想来是用了许多珍贵的石色,草色不甚鲜明且易褪色,石色鲜艳却多数有毒伤及身体。
贺卿忍不住问了句:“这画怎么卖?”
那书生瞧见贺卿的形容装束似乎有些不愿与之交谈,说了句:“你看得懂画吗?”
“阁下这是以貌取人?”贺卿不以为意,他指向书生的那副寒山图说道,“阁下的这幅寒山图隐隐有两分长康先生的风骨,想来阁下受长康先生影响深甚,是也不是?”
这书生的画风与长康先生的画作是天差地别,早已自成一派,能将之联系到一起的人怕是少之又少。
书生讶然,他干脆起身乂手一拜:“在下池濯,字清河,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贺卿回礼道:“在下贺卿。”
彼时他的年岁未及弱冠,自然无字,后来则是为他行及冠礼的父母长辈早已不在人世,也就没有取字的必要了。
池濯活得理想,经此一遭与贺卿仿佛是酒遇知音一般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他从家住何方谈到了星河理想,从家中的老母和未过门的妻子谈到了他的不孝。
他说:“我十三岁时便是乡试第一,这样年轻的解元,他们都说我是文曲星下凡,我是要光耀门楣的。
官场复杂,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我只想我的画作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识,有朝一日也能够名动天下,名流千古。
我抱着热忱一路上风霜雨雪来参加京中的会试,可谁知除了家里,出来处处都要人事,买卖官职的事更是屡见不鲜。
无颜回乡,落了榜便在此地卖画为生。”
他说:“天底下多少文人仕子的理想都是登庙堂之高,光耀门楣。
这是父母亲朋对我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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