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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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动,不许叫唤!”
雷伯认出其中两个正是刚才坐在军用救护车前座的人。根据埃玛·多宁在莱歇瑙向他描述的特征,他确定第三个人就是埃泼克。至于第四个人,他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问雷伯,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从老市场到这里,即使瘸着腿步行也只需要两三分钟,可是他为何花了这么多时间?
雷伯·克立姆罗德的面容和他的整个举止都变了,前后简直判若两人。现在,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小,他的虚弱和疲乏超过了可能想象的限度。一双眼睛狂乱地睁得老大老大。“我饿了,迷了路,”他回答的声音差点儿就要哭出来,活象一个被事态的发展弄得不知所措的孩子。他简直给吓坏了。
大卫·塞梯尼亚兹接到电话时正在代理外出的塔拉斯的职务,用塔拉斯自己的话讲,他是“到乡下去突击搜索”的。这次电话想必是从某军事机关打来的,因为当时公用电话在奥地利尚未完全恢复。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一连串急促不清、其名共妙的话,猜想起来大概是英语。
塞梯尼亚兹根据对方的口音作出判断,然后说:“先生,你可以说法语。”他告诉对方自己是什么人,可以在多大程度上代塔拉斯作主,这几乎包括所有的方面。说完,他凝神静听。那个法国占领军军官从萨尔茨堡打电话告诉他的事,越来越使他惊愕得不知如何是好。事实上,他几乎连考虑也没有考虑,就凭着一时的冲动,撒了生平第一个大谎。此举将对他未来的生活产生不小的影响。
“别信那些胡说,”塞梯尼亚兹说:“那个年轻人实际年龄比看上去要大,而且比他的样子要老练得多。你完全可以相信他。他是为美国战略情报局工作的,是他们最好的情报员之一。凡是他对你们说的,请全部照办。”
直到挂上电话以后,他才向自己提出一系列非同小可的问题:是什么驱使他干出这样的傻事来?他该向塔拉斯说些什么来为自己撒这个弥天大谎辩解?年轻的克立姆罗的置身于这样不寻常而又危险的境地结果又会怎样?
其实,雷伯见到的第四个人就是卡·海·洛塔尔。他是个红脸盘的胖子,身材非常高大,却长着一双简直跟女人差不多的小手——这并不罕见。尽管石头房顶透出一股冷气,他却仍然大汗淋漓。他吓坏了。
从一九四○年秋天到一九四五年五月,有两个奥地利摄影师在哈尔特海姆城堡工作过。其中的一个至今还活着,健在林茨。威森塔尔事后查明,他叫布鲁诺·布鲁克纳。
另一个摄影师就是卡尔·海因茨·洛塔尔。对他来论一切都是从一九四○年的十月中旬开始的。那时他四十七岁。林茨的州纳粹党部把他叫去,问他是否能胜任“某些特殊的摄影任务”并且绝对保密。他们表示可以给他每个月三百四十马克。洛塔尔同意了,他们就用汽车把他接到哈尔特海姆城堡。那时,这地方已经称为“疗养院”了。
当时,该机构的主任是克里斯蒂安·维尔特上尉;后来,作为对他在哈尔特海姆工作成绩卓著的一种嘉奖,他被任命为波兰的贝乌泽茨、素比波尔和特雷布林卡三个集中营的总监。弗朗兹·施坦格尔接替了他在哈尔特海姆的职务,后来又接替他在特雷布林卡的职务。疗养院的医疗事务由林茨城的鲁道夫·雷豪埃尔医生主持,格奥尔格·伦诺医生协助(雷豪埃尔于一九四五年四月自杀,伦诺于一九六三年被捕归案)。
维尔特向洛塔尔解释他们期望这位摄影师做的是怎样一种工作:哈尔特海姆的医生们正在一些病人身上进行试验,洛塔尔必须尽可能清晰地拍下这些病人的照片,每天三十至四十次。这些试验包括确定最有效的杀人方法,并使这一领域内采用的真正高效率的技术更趋完善,同时绘制出有科学依据的精确图表,以显示一个人的肉体在死亡之前究竟能够承受多大数量级的痛苦。
洛塔尔的任务是:用照相机和电影摄影机拍下试验对象头盖骨被仔细切除后展现出来的大脑图像,焦点集中在临死一刹那发生的看得见的变化。
这就是哈尔特海姆“疗养院”的第一项使命,但还不是它最重要的使命。一九四一年一月,希姆莱在汪湖会议上提出要建立若干杀人营的设想(注:1942年1月20日,纳粹德国政府各部和党卫军保安处各机构的代表,在柏林郊区的汪湖举行了一次会议,讨论“最后解决”欧洲犹太人问题。原文1941年有误。),其实在这以前即已规划好了。哈尔特海姆城堡实际上是一所学校的训练中心,预定培养的“学员”毕业后,将分配到那些杀人营去。更有甚者,哈尔特海姆并不是唯一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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