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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在一起,形成了悲壮激昂的情调,在通常尔汝呢喃的送别词中确实不同寻常。因此,尽管词中用了不少典故和前人诗句,布局简率,也有些俗套子语,但饱满的感情和流贯的气势所造成的强烈的感染力,把这些都冲淡了。这首词在当时曾广为流传,并激怒了秦桧,张元幹因此而被除名。
张元幹在北宋末年即以词著称,其题材和风格,都是属于旧有传统的。南渡以后,虽然仍有这样的作品,但同时也有相当一部分作品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除了上引《贺新郎》外,如《石州慢·己酉秋吴兴舟中作》、《贺新郎·寄李伯纪丞相》、《水调歌头·同徐师川泛太湖舟中作》等,都往往把对民族危亡的关注与对个人身世的感伤融合起来,写来慷慨悲凉,波澜起伏,境界阔大。
这类词在艺术上明显受苏轼的影响。张元幹很善于采摭历史典故和前人诗意,把它们与现实的社会生活和眼前的景物风光相间交错,构成一种纵横的空间感与历史感;又很善于把心中低沉悲伤的情绪与激昂高亢的热情错综交织,形成情感脉络的起伏流动。如《水调歌头·同徐师川泛太湖舟中作》头两句“落景下青嶂,高浪卷沧州”,一是眼前实景,一是心中想象的虚景,一落一起;接着“平生颇惯江海,掀舞木兰舟。百二山河空壮,底事中原尘涨,丧乱几时休”,又是一起一落,一虚一实,把境界拓得很宽阔;下面再收回来,“泽畔行吟处,天地一沙鸥”,用屈原的典故和杜甫的诗句,写自己满腹的悲怆。下阕则承接上阕,“想元龙,犹高卧……”,用了一个典故,从高昂转入消沉,末句“莫道三伏热,便是五湖秋”,则扫尽前面的情绪,以旷然豁达、似乎不相干的话语,表现了壮怀激烈、痛苦悲怆之后的无奈心境。又如《贺新郎·寄李伯纪丞相》也同样如此,从登高眺远,海阔天空,到眼前“宿雁落寒芦深处”,再由“怅望关河空吊影”和“正人间、鼻息鸣鼍鼓”的对映,引出深深的孤独:“谁伴我,醉中舞。”下阕更时而伤心,时而激昂;时而“唤取谪仙平章看”,壮心未已,遥想古代文人飞扬的风采,时而“过苕溪、尚许垂纶否”,想高隐远遁,追随古代高士旷逸的踪迹;最后以一句“风浩荡,欲飞举”收结得飘逸超尘。在张元幹的词中,这种情绪起伏变化、视境变幻流动的作品屡见不鲜,读者由此可以深切地体验作者在当时处境下复杂的心情。
南宋初期另一位以豪放风格著称的词人是张孝祥(1132—1170),字安国,号于湖居士,乌江(今安徽和县)人。
他出生时北宋已灭亡,由于受家庭的影响,绍兴二十四年(1154)中进士后,即投入力主抗金的官员的阵营,屡屡上书言事,从为岳飞辩诬到献策抗金,从改革政治到整顿经济,几乎涉及当时所有最敏感的问题。因此,虽然他年纪很轻,影响却很大。有《于湖词》。
张孝祥的词作很多,其中大部分是应酬性的和咏物纪事之类的,艺术上比较一般。但他的一部分感怀时事及吟咏人生情怀的作品却很出色。前一类有《水调歌头·和庞祐父》及《六州歌头》等,以《六州歌头》最为著名:
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
黯销凝。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
冠盖使,纷驰鹜,若为情?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张孝祥的这一类词,论情感的深沉和艺术表现的波折变化,都不如张元幹,词意比较直露,理念的成分和议论也比较多,因为他毕竟年轻,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霜变故;然而也正因为如此,词中的情绪更显得激烈,充溢着一种猛锐的阳刚之气,所以更能给人带来振奋。
在吟咏人生情怀的词作中,以《念奴娇·过洞庭》最为出色: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
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泛舟在一片晶莹澄澈、浩渺无垠而近乎于无迹无相的世界中,词人的心灵与宇宙的永恒本质似乎达成一种默契,于是心中飘过“难与君说”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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