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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思凡愕然了。过了好半晌，他才有些犹豫地问：&ldo;子非，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rdo;&ldo;我……&rdo;庄子非说，&ldo;我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最后觉得，大概，在高一时，我就已经有些被吸引了。&rdo;&ldo;哈？&rdo;高一……？高一的他，不管如何小心翼翼，还是每隔两个月就会被一个亲戚送到另一个亲戚的家里。两年半间，所有亲戚的家他全都转过了，也知道自己非常地不受欢迎。高一是最最困难的时候，因为那时亲戚家的孩子也都在念高中或者初三，谁都希望自己子女能够专心学习、准备考试。那一阵子，在某一家只要住了超过两个星期，凌思凡就开始担心会再次被赶出&ldo;家门&rdo;，也害怕会流离失所，总是不受控制地在头脑中演绎家族讨论、众人推诿时的情景。每次半夜醒来，凌思凡都会觉得挺高兴，因为那意味着白天还没到来，至少几个小时内不会有坏消息，久而久之，他就爱上了每晚都会醒来几次的睡眠。到了高二，他才终于&ldo;自学成才&rdo;，猛烈地拍亲戚马屁，在姑姑家住了整整一年，又在舅舅家待了八个月。高考结束之后，他便在一个英语培训机构找到了份助教的工作，从此开始独立生活，再也没伸手要过钱。高一是他最惨淡的时候，狼狈得像野狗，他实在不清楚，那样的他有什么可喜欢。&ldo;对，就是高一……可我当时并没能意识到那就是喜欢……你也不理我，无论我怎么威胁你、想帮助你你都从来不理我……&rdo;庄子非小声说，&ldo;那时，我没见过那样的人……表面看起来无比地阴郁，但是……却那么努力地活着。&rdo;摄影师们都对捕食场景情有独钟，因为虽然有些残忍，但不论是捕食的还是被捕的，拼尽全力活下去的画面总是非常有冲击力。凌思凡垂下了眸子。是啊，那一年……他那么努力地活着。无论过了多久，只要想起那段时间，凌思凡都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云淡风轻。&ldo;直到现在你也是这样的，你从来没有自暴自弃过，总是很认真地生活，总之和别人不一样。&rdo;停了几秒，庄子非又说道，&ldo;而且……你真的是一个好人。&rdo;&ldo;哈？&rdo;这倒是一个全新的评价。&ldo;你为什么不怨那些人呢？你总是会告诉自己，世界就是那样子的，你自己持续努力就好了……我常常想，对于你的那些亲戚还有朋友，你为什么永远都不恨他们呢？为什么不觉得他们对不起你？换了别人，也许早就被负面情绪吞噬掉了吧。&rdo;&ldo;……&rdo;凌思凡说：&ldo;你这观点倒是别致。&rdo;&ldo;你想钱都想得疯了，也没用过下作手段。我还记得，那一年有一次，老师让大家写作业，写自己怀有的理想。大家都写科学家啊、作家、画家……当时你写，要成为有钱人。&rdo;&ldo;……&rdo;凌思凡想：如果是在高二之后，他绝不会那样去答，他会完美地写出阅卷老师想看的答案。顿了一顿，凌思凡反问庄子非道，&ldo;那么，你呢？&rdo;&ldo;我……&rdo;庄子非回忆了一下，&ldo;好像是，有钱人的仆人……和有钱人住一样的，吃一样的，还不用自己赚，被语文老师给批评了……&rdo;&ldo;……&rdo;这什么鬼答案……&ldo;你记得吗？当时，咱们班主任最喜欢说一句话，就是，&lso;神明不会抛弃肯努力的人的&rso;。&rdo;庄子非又问道。&ldo;记得。&rdo;凌思凡淡淡地说道，&ldo;当时我对她是很不屑的。我很想告诉她，每一个人降生，都是被神明抛弃的证明。&rdo;&ldo;思凡……&rdo;庄子非异常认真地问道，&ldo;现在你还这么想么？觉得被神明抛弃了？&rdo;&ldo;不了，&rdo;凌思凡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ldo;我已经很多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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