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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意味着多数人所言属实,她对此嗤之以鼻。她说:“25%已经是很重要的少数了。此外,购物中心迷路的实验也成为其他记忆实验的根据。有些实验发现被试捏造记忆的比例达到50%,甚至更高。”
洛夫特斯接着跟我谈起其他实验:“不可能的记忆”实验,诱导被试相信自己回想起刚出生的情景;另有实验诱导被试“想起”婚礼上有把酒洒出来的糗事,被试描述自己身穿白色礼服,水晶酒杯从手中滑落,粉红色的污渍逐渐晕开,还责怪自己不小心。洛夫特斯说:“美国最擅长植入记忆的人,首推波特(Steve Porter),他之前在英属哥伦比亚大学任教,你该去见见她。”继“购物中心迷路”的实验后,波特让将近50%被试相信自己儿时曾遭凶恶动物的攻击。洛夫特斯说:“那当然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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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洛夫特斯在《美国心理学家》上发表其实验结果。当时美国国内一片升平和乐,世界各地的藩篱陆续消失,戈尔巴乔夫宣布苏联解体,柏林墙拆除。许多美国人正努力找出内心的铁幕,拼凑破碎的自我,使其恢复完整单纯。我们想要完整统一的世界,表里如一的自我不想再有任何隐藏伪装。当年美国小姐的告白堪称代表。她面对镜头宣告,自己已摆脱寒冷阴森的过往,将那些不堪的记忆一一释放,让她成为表里如一的人。“我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白天的我欢笑愉悦,到了夜里,我蜷缩在床上难以入眠,任凭父亲摆布。”美国小姐接受治疗,恢复记忆,找回了完整的自我。
美国女星罗森安妮·巴尔(Roseanne Barr)也是。她在接受《炫物》(People)杂志采访时,卸下了沉重的伪装,她承认:“我是乱伦受害者。”巴尔表示她有多重人格,尽管有那么多人共存在她脑中,但彼此还能相安无事,这些人格以女性居多,也有男性,时而欢愉,时而惊恐。恢复记忆的观点蔚为风尚,《时代》、《新闻周刊》都加以报导,斯迈莉(Jane Smiley)还以此为主题写了小说《一千英亩》(A Thousand Acres),并赢得了普利策奖。
当时社会一方面义愤填膺,谴责加害者,一方面对受害者百般包容,全盘相信,为其疗伤止痛。洛夫特斯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发表了研究结果。她力排众议,指出许多人可能受他人暗示,误信谎言。谁敢保证这些所谓的受害者有没有受到治疗师的暗示?倘若治疗师有意引导,提供臆测,则他们记忆的真实性更有待商榷。不久之后,洛夫特斯便公开表示,许多受害者捏造不实的陈述,就像她实验中的被试,他们的说辞都不足采信。
她更质疑弗洛伊德记忆受压抑的说法。洛夫特斯认为,没有确切证据能证实压抑这种心理机制确实存在,她更进而推断,压抑记忆的案例日益增加其实反映了些许掺杂事实的幻想。洛夫特斯说:“真相有两种,捏造幻想的真相与千真万确的真相。我们为确实发生的真相添油加醋,只要用心检视这些叙述,我们不难找出破绽。有时候连我们自己也会搞混,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捏造的。”但为什么有人要捏造这种骇人的故事呢?洛夫特斯说:“事实有时候很微妙,言语无法形容。也许这些伤痛看似寻常,但当事人却刻骨铭心,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所以才添枝加叶。也可能是当事人已经完全融入了自编的故事,且从中找到了自我的定位:受害者。”
当所有人都只关注受害者,又都深信否认创伤记忆会导致毁灭的时候,多数人都不会想挑战主流观点。提出质疑需要极大的勇气,洛夫特斯肯定有此胆量。达尔文曾因畏惧教会的惩处而迟迟没有发表进化论;许多学者批评弗洛伊德顾虑当时保守的社会风气,而¨ xuan shū wang¨未能坚持最初对歇斯底里成因的解释。洛夫特斯从不在意这些因素,她说:“我迫不及待要将自己的想法公诸于世。”
洛夫特斯说:“实验结果发表后,不少人以最卑鄙下流的手段对待我。我甚至得请保镖护驾,有人威胁要控告邀请我演讲的单位,有人投诉到华盛顿州州长,临床心理学系的学生在我路过时会发出嘘声。我和我的学生受到许多威胁。不过,你知道吗?至少我们敢畅所欲言。”
洛夫特斯经常只戴一边耳环,因为另一只耳朵每天总要接触电话听筒好几个小时。她睡得很少,就连睡觉都会梦到工作。她满脑子都是统计数据,往来于美国各地,不需看稿就能上台演讲。她全心专注于工作,随时精力充沛,外界的批评完全阻止不了她。几年前有位妇女在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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