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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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带着他随时随地准备办理公务的文具布囊步入厅堂。官妓琴操、郑容、高莹弹弄起怀中的琵琶、月琴、洞箫,演奏起清婉动听的曲牌《凤栖梧》,以琴音代语地诉说着她们心底的所求。琴音通灵犀,苏轼含笑合掌,向官妓们鞠躬作答,心里默想:“该是向这些苦命的人儿烧香还愿的时候了……”
小和尚思聪察觉到了这琴声中含有的曲情隐秘,一声“阿弥陀佛”,举步插了进来,把参寥大师的请柬呈交苏轼,并传送了一个使苏轼振奋的讯息:润州金山寺的佛印禅师昨夜来到灵隐寺了。
佛印禅师,是苏轼饮酒论诗、吃肉谈禅的密友,法名了元,字觉老,时年五十多岁,原出身于殷富之室,传说与当朝同判太常寺李定是同母异父兄弟。其人体魄高大,举止不凡,曾住江州承天寺、淮州斗方寺、庐山开先寺,佛心奇特,佛风别致,居寺饮酒吃肉,通变佛门教戒;出寺则佣人相拥,骡马相随,全是官场派头;既友诗人文士,又交贤良缙绅;既通晓佛门禅理,又嗜于歌赋诗词,是一个集凡俗与禅机于一身的人物,在佛门也算是怪杰之人。
苏轼果然振奋而按捺不住了,挥手制止了琴操等人的弹奏,合掌祝福:“阿弥陀佛,思聪大师布降梵音,恩德无量。佛印大师仙临杭州,苏轼无忧无愁了。琴操、郑容、高莹,佛地是福,我们去灵隐寺饮酒吃肉去!”
琴操等笑而应诺。
思聪合掌打趣:“阿弥陀佛。佛法无边,酒肉搬动了苏子瞻,小和尚不辱师命了。”
灵隐寺,居杭州三百六十座寺庙之首,在杭州城西十二里处,山林密茂,修竹滴翠,地处绝胜。寺院辉煌,白云岩、松隐岩、飞来峰、龙泓涧撮奇搜胜,绝妙人间。此寺为东晋威和元年僧人慧理所建,山门紧对巉崖峭壁,门上有一匾牌,传说为东晋葛洪所写。门前有一冷泉,涌流成溪,溪内碧藻澄鲜,鱼翔浅底。冷泉上建亭一座,高约十尺,广约丈余,传说为唐代杭州刺史元囗所造,供游人歇足休息。是时为初夏,草碧花香,畅人肺腑,风拂泉亭,启人幽思。苏轼携妓漫步而至冷泉亭,但见山门紧闭,冷泉寞寂,林鸟争鸣,游人绝迹,不禁惊诧,转眸而语思聪:“山门之外,属凡俗之地,今日何其清冷如此?”
思聪笑而作答:“只缘苏公今日来访,敝寺已谢绝一切游客,这空灵之气隐于林泉,正是为迎迓苏公而使然!”
思聪的话音刚落,山门“吱”的一声徐徐打开,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和尚跨出高高的门槛,合掌迎接:“阿弥陀佛。苏公别来无恙!”
苏轼抬头一看,是仲殊和尚,急忙合掌执礼:“阿弥陀佛。蜜殊大师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
仲殊和尚大笑。
这个仲殊和尚,姓张名挥,籍贯全已隐去。据说,少时为士人,诗才慧敏,游戏情场,放荡不羁,其妻妒而恨之,投毒于肉羹之中,仲殊食而中毒,死亡在即,适一和尚化缘而至,令其啖蜜而解,果然灵验而死中得生。和尚遗语而去:此疾食肉则毒发,不可复疗。仲殊悟其情场之荒唐,人生之险恶,遂弃家而入灵隐寺为僧,啖蜜为食,辟谷修炼,身体虽日见单薄,诗才却日见工妙,与苏轼相处甚欢,故苏轼以“蜜殊大师”称之。
苏轼正要跨入山门,仲殊和尚举臂拦于门外:“苏公且慢,寺庙的清规是破不得的……”
苏轼茫然。
“苏公鉴谅,佛印大师自润州金山寺飘飘仙临,海会寺惠勒大师、祥符寺清顺大师、梵天寺义诠大师皆云集于此。苏公知道,义诠大师圣洁严肃,恪守清规甚苛,一向与女施主隔绝来往。故参寥大师特命贫僧传言:若今日苏子瞻携妓进入山门,当令女施主冷泉沐浴三遭,且需苏子瞻为女施主沐发浴体,擦背濯足,方可放行。”仲殊说完,黠然一笑,双手关上了山门,不见人影了。
“蜜殊,蜜殊,几日不见,竟然口蜜腹剑,乱了佛性了!”苏轼以拳叩门,高声而呼。山门内杳无声响,遂转身与小和尚思聪论起理来:“我佛普渡众生,何以自食其言,忘却佛祖训戒,遗忘了天下的女人?我佛慈悲为怀,何以猥亵佛义,另立戒规,强令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于冷泉沐浴三遭?我佛是否有些春心动荡了……”
琴操、郑容、高莹知是诗人、和尚间的游戏,都笑出声来。
小和尚思聪并不生气,亦无窘迫,话语坦然:“阿弥陀佛。我佛‘普渡众生’,但众生也不能置我佛之忧愁不悯啊!我佛‘慈悲为怀’,但施主也不能毫无慈悲之心!况且,苏公为女施主沐发浴体,擦背濯足,均在山门之外,我佛纵然‘春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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