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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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旦拊掌赞叹:“‘慎之哉,其旨远矣!’此岂登山之道,亦行世之道也。”
司马光拱手告知:“去年此时,兄居涑水老家,弟不及请知,即邀景仁移居洛阳为邻,以便就近求教,景仁欣然允诺,并答应在辛夷花开放时节即卜居洛阳,谁知……”
司马旦大笑:“好,好!若景仁居此,我亦可相儒以欢了。‘前言如不践,山蝉又笑人。’山蝉笑者,只怕是君实盛情之不足啊!何不再致诗促景仁早日成行。”
司马光笑而拱手:“恭请兄长联句成诗,共邀景仁居此。”
“脑力不济,勉力为之。”司马旦点头,笑谓范祖禹:“淳甫,请你接纳转达司马兄弟对你祖公的再次邀请。”
范祖禹拱手作谢,急忙提笔作录。
司马光吟出:壮齿相知约岁寒,索居今日鬓俱斑。
司马旦接吟:拂衣已解虞卿印,筑室何须谢傅山?
司马光接吟:许下田园虽有素,洛中花卉足供闲。
司马旦接吟:它年决意归何处?
便见交情薄厚间。
司马光纵声大笑:“结尾妙绝!‘它年决意归何处?便见交情薄厚间。’情感急切,形同激将,景仁除卜居洛阳,无路可走了!”
司马旦也笑:“倚者卖者,诗不成诗,倒有几分霸道了。”
范祖禹也憋不住笑出声来:“长辈相知相谊,古今罕见,祖公读得此诗,当翘首洛阳,饱饮而醉。”
在这醉心的笑声中,司马康带着一个年轻干练的官吏走进弄水轩。司马光远远看见,高声招手而迎:“刘郎至矣,当先饮三杯!”
司马光招呼的这个刘郎,名叫刘安世,字器之,河北大名府人,时年二十八岁,熙宁二年进士,时任洛阳御史留守台司理院文书。司马光遭贬至洛阳修书,刘安世不避世俗轻薄,常入“独乐园”问讯求教,并以微薄之力,解司马光生活上之所急,与“独乐园”里的人都很熟悉。
刘安世走进弄水轩,向司马旦、司马光、范祖禹拱手为礼,并致问候,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恭呈于司马光。
司马光打开文书一看,《状告恶奴行凶案》几个大字展现在眼前,他大惊失色:……状告恶奴行凶情由。是日辰时三刻,有“独乐园”恶奴名吕直者,倚仗判西京御史台、提举宫观使司马光之势,逞威杂买务,霸买欺市,以扁担为凶器,追殴朝廷命宫,气焰凶炽,无人敢阻,黎庶呐呐,无人敢言。致使被害负伤逃逸,卧床成残。此等藐视法度,大胆欺天之恶行,状呈司理院秉公勘治……
司马光看完《状告》,面色苍白,双手颤抖,连声音也变得惊诧惶恐了:“不,不,断不会有这样的事……”
司马旦的神情也变得阴沉起来,无言地望着神情失控的弟弟。
司马光急语:“断不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恶行断不会出自‘独乐园’的。器之,这份状告必定是告错了……”
刘安世神情亦为之怆然:“晚生也曾作如是想,但状告上写得清楚:”行凶‘者是吕直,’所仗之势‘指的是先生,’凶器‘是一条扁担,’行凶地点‘在杂买务。晚生身在司理院,职在审理民讼,已察看过状告者冯安的伤痕,屁股上确有一道青紫伤迹……“
司马光频频摇头:“不,不,吕直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康儿,快找吕直来!”
司马康“扑通”一声跪倒在司马光的面前:“父亲,不用找吕伯了……”
司马光一下子全然傻了,他如遭雷击,僵住了口舌目光。
司马旦长叹一声:“家风丧尽啊!司马家累世恭谦仁爱,饮誉邻里,不意今日竟出了此等愧对祖先之事。君实,你就是这样地治家吗?”
刘安世已经查清,这桩案件是因谣言啄伤司马光而引起的,“义仆护主”本可视为正义之举,但自己是执法者,不能启示被告反诉于公堂。他已经看出,司马康可能是知情的,但这位一向埋头书案、不谙讼诉的善良公子,却在痛苦之中忘记了这关键的一环。
范祖禹心里明白,御史留守台官吏冯安的“状告”,是进一步对司马君实的中伤,并企图通过“讼诉”,在洛阳城掀起轩然大波。现时再向司马君实隐瞒“谣言啄伤”之事已无必要,只有挑明谣曰肆虐之状才能解除司马兄弟的误会。他开口询问刘安世:“请问刘大人,这桩杂买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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