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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小聲說：&ldo;肯定是您太兇了……&rdo;

梁遇臣聽見，也&nj;不反駁，只沒什麼意味地笑了半聲。

或許是車內空調氣溫太高&nj;，舒雲竟覺出幾分燥熱，她擰開水，小口小口喝著。

汽車在往市中心的方向開，估計還有一會兒，她從包里拿出電腦，決定用工作麻痹自己。

她翻開記事本攤在鍵盤上，剛寫下一行&nj;字，梁遇臣就微微調整坐姿，看了過來：&ldo;在寫什麼？&rdo;

&ldo;盤點的情況總結。&rdo;

舒雲視線黏在紙張上，習慣先寫草綱，再用電腦打字。

梁遇臣看她低頭歪歪扭扭寫字，墨水顏色漸淡，她使&nj;勁劃拉兩下，輕輕&ldo;呀&rdo;一聲，從水性筆里取出筆芯查看，語氣為難，&ldo;啊，怎麼沒墨了。&rdo;

舒雲甩了兩下筆，確認是一滴也&nj;沒有了。

工作進度卡在第一步，也&nj;是沒誰了。

她收好筆，干坐兩分鐘，目光暗戳戳地往梁遇臣那邊瞟了瞟。

所以，要找他&nj;借嗎？

梁遇臣佯裝沒察覺她這邊的動靜。

果&nj;然，小姑娘磨蹭一會兒後，轉過來問他&nj;：&ldo;梁老師，您有筆嗎？&rdo;

他&nj;明知&nj;故問，&ldo;你要？&rdo;

&ldo;嗯！&rdo;她眼睛很亮，巴巴瞅著他&nj;，小聲，&ldo;我想寫寫總結報告，所以……可不可以借我使&nj;一下？&rdo;

梁遇臣看她兩秒，不緊不慢從儲物格里抽出自己的鋼筆交到她手上。

鋼筆點在她手心，舒雲下意識握緊，像握住一塊溫潤的玉。

他&nj;散漫地學著她的話，&ldo;可以，使&nj;吧。&rdo;

舒雲心尖一跳，像是被撓了一下。

她道了謝，珍而重之地接過，正想拔蓋，卻怎麼也&nj;拔不開。

正奇怪呢，梁遇臣幽幽傳來一句：&ldo;旋轉的。&rdo;

舒雲動作一僵：&ldo;……&rdo;

她埋著頭，手上輕輕一擰，筆帽輕鬆打開了，&ldo;您不早說。&rdo;

梁遇臣好笑：&ldo;你不也&nj;沒問？&rdo;

舒云：&ldo;……&rdo;

她有點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沒再講話，將記事本攤在電腦鍵盤上，手握著黑色鋼筆，一邊抿唇思考一邊寫字。

梁遇臣瞧一眼她認真的側臉，燈光落在她眼底，流水似的淺淺浮光，她睫毛上沾了根圍巾的絨毛，隨著她寫字時的擰眉、舒展，飄飄然落下去了。

良久，他&nj;收回視線。

不過一刻鐘，她打好草綱，將筆還給他&nj;，又忍不住說：&ldo;梁老師，您這個筆好好寫噢。又輕便又稱手，樣式還好看……&rdo;

其實她想問的是在哪買的，但沒好意思問出口。

鋼筆這種物品，私人感太強，她剛剛看了一圈都沒找見logo，估計也&nj;不是一般的牌子，價格只怕也&nj;不低。

舒雲終究還是沒問，只說：&ldo;謝謝。&rdo;

&ldo;不謝。&rdo;

梁遇臣接過，放進了車內的儲物格里。

舒雲沒再想這些有的沒的，開始寫word報告。

她進入狀態一向很快，敲鍵盤的聲音不大，但也&nj;噼里啪啦的。

昏暗的車廂里，路燈在兩人身&nj;上划過，梁遇臣聽著她的打字聲，竟有幾分放空。

不知&nj;不覺，身&nj;邊的聲音安靜下去。

梁遇臣抱著胳膊最&nj;先回神&nj;，看她凝眉屏氣，手裡刪刪改改，許久也&nj;沒有進展。

&ldo;遇到困難了？&rdo;他&nj;問。

&ldo;嗯……&rdo;舒雲點頭，手停在鍵盤上，拿不準地說，&ldo;有點不知&nj;道怎麼往下寫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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