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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裡度過了最無望壓抑的初中高中時代。

狹窄的樓梯堆滿雜物，舒雲打著手機照明，舒浩跟在後面給她拎箱子。

五樓傳來光亮，嬸嬸提前把&nj;門打開，看見他&nj;們上來，滿臉討好：&ldo;滿滿回來了。來，快進來。你&nj;叔正&nj;在做飯呢。&rdo;

&ldo;嬸嬸。&rdo;舒雲進門換鞋，乖巧喊人，又走去廚房，習慣性說，&ldo;叔，我幫你&nj;吧。&rdo;

&ldo;不用不用，就快好了，滿滿去坐吧。&rdo;叔叔揮揮手，趕她出去。

舒雲沒堅持，又去房間裡看奶奶。

&ldo;奶奶。&rdo;她眼睛微亮，忙不迭過去。

奶奶看見她，也咧開嘴笑，露出一口黑洞洞的牙床：&ldo;滿滿回來啦。&rdo;

奶奶把&nj;她拉到跟前，捏著她的手：&ldo;身體可好？&rdo;

舒雲笑：&ldo;好著呢。&rdo;

&ldo;學&nj;習可好？&rdo;

&ldo;學&nj;習也好。工作&nj;也好。&rdo;她甜甜地說。

奶奶笑得更歡喜，從床墊底下拿出一個紅包偷偷塞到她手裡：&ldo;莫讓你&nj;嬸嬸瞧見，不然又要嘰里咕嚕。&rdo;

舒雲不肯要：&ldo;奶奶您自己留著呀，我現在上班啦，而且我媽給的錢都夠我用好幾年了。&rdo;

&ldo;你&nj;媽媽是你&nj;媽媽給的，&rdo;奶奶硬塞進她口袋裡，不許她拿出來，&ldo;這錢這本來就是留給你&nj;的，你&nj;不要，又得被你&nj;嬸嬸糟蹋了。&rdo;

舒雲良久沒有出聲，她低頭看著這個有點分&nj;量的紅包，不知道奶奶得攢多久才&nj;有這一沓錢。

奶奶粗糙的手捏了捏她的肩：&ldo;拿著吧。自己收好。&rdo;

外面，嬸嬸在喊吃飯了，舒雲擦一下眼角，&ldo;嗯&rdo;了一聲：&ldo;謝謝奶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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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舒雲依舊過得麻木而平常。

早起看網課，中午給人拜年，下午等人來串門。

她帶回來的衣服不多，每天穿著在項目上穿慣的白色毛衣和針織裙，在廚房擇菜洗碗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格格不入卻又乖巧沉默。

來做客的親戚頻頻誇讚嬸嬸教得好，嬸嬸則和炫耀一件藝術品一樣：&ldo;哎呀沒教過的，滿滿自從住到我們家來就懂事。&rdo;

舒雲牽動笑容以作&nj;回應，而她從油膩的窗戶往樓下看的時候，只覺得每一根神&nj;經都瀕臨崩潰。

但當母親楊代梅給她在微信上發消息，問她要不要來深圳的時候。

舒雲卻依舊婉拒，說自己馬上就回耀城繼續實習了。

楊代梅那邊的&ldo;對方正&nj;在輸入&rdo;閃了很久，沒再堅持，只發了個紅包，並命令她把&nj;錢收掉。

這日&nj;，嬸嬸從客廳過來，笑容還掛在嘴上，一邊嗑瓜子一邊說：&ldo;小雲，你&nj;大&nj;姑媽給你&nj;搞了個對象，人在財政局上班，多氣派，你&nj;去見見？&rdo;

舒雲擇菜的手一頓：&ldo;不了。見了也沒用，我的工作&nj;在耀城。&rdo;

嬸嬸看她一眼：&ldo;在學&nj;校談男朋友了？&rdo;

&ldo;……沒有。&rdo;舒雲眼皮一跳，&ldo;但不想見。&rdo;

&ldo;哎呀去見見又不會怎麼樣，多一個選擇也好的呀。我跟你&nj;說，你&nj;別&nj;搞錯了，大&nj;城市拿七八千還真&nj;不如就在小城市拿兩三千的好。難不成你&nj;以後還能一直待在耀城不回來？&rdo;

舒雲深深吸一口氣，將手裡的泥蒿放去一邊，點頭：&ldo;嗯。不回來了。&rdo;

她平靜地對上嬸嬸詫異的目光：&ldo;嬸嬸，菜備好了。我回房了。&rdo;

晚上，送走幾位親戚，舒雲本想去陪陪奶奶，但路過嬸嬸房間，聽見裡面的聲響，她腳步一頓。

老舊的小區，隔音效果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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