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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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的流水声从前面传来,远远就能见到一片明晃晃的水。用手电照过去,垅沟被冲开了尺数宽的决口,水往四处蔓延。决口附近处处是水,人无法站在近前。晓民只能站在三米远处,将一锨锨的土扔过去。然而,勉强扔在决口处的泥土立刻被湍急的流水冲得无影无踪。
“你打着手电。”许盼牛脱去鞋子扒掉袜子,高卷了裤角,拿着锨迈进了冰冷的水中。
“大伯,我来吧!”晓民坐下来边脱鞋边说。
“不行,”许盼牛厉声地说道:“你嫩胳膊嫩腿的,冰坏了落下毛病,是一辈子的事。”
晓民继续脱着袜子说:“你行我就行。”
许盼牛朝晓民发火道:“我一人下去就行了,你得听我的。”
晓民只好穿上鞋袜,用手电照着决口,只见许盼牛从水里捞起一锨泥,挡在决口上,又捞起一锨……他的动作是那么熟练优美,平时那个委委缩缩的人这时显得高大潇洒起来。
许盼牛堵好决口,趟着泥水走了上来。
这时,一个很矮的身影急促地走来,到了近前,打着了贼亮的手电,在晓民的脸上晃动一下,就盯上许盼牛的脸不动了。“你这臭富农,把水都跑了。”
晓民看出咤咤喝喝的人是管机井的王二中,人称“武大郎”。常年看管机井,只能干一推(闸)一拉(闸)的活儿,却每月比壮劳力挣的工分还多。看管机井,对于他来说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你这四类分子,再跑了水我让大队扣你的工分。”二中别看人不高,声音倒不低,真是矬老婆高声。
许盼牛的腿脚上粘了一层泥,就像穿上了个黑色的泥靴子,他拿着鞋与袜子,坐在垅沟边上开始洗脚。面对比他儿子还小的二中,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晓民看平时被人当做笑料儿的二中也敢欺负人,气得他用脏话骂道:“二中子,去你妈那个老梆子的,敢去汇报,我揍扁了你个蛋蹭的。”
二中嘿嘿地朝晓民笑着说:“晓民,别发火,哥儿们不是冲你来的。”他用手电指着洗脚的许盼牛,“说他个臭富农呢。”
“说他更不行。”
“好。那我谁也没说,当说我自个呢。”二中嬉皮笑脸地讨好晓民说,“一会儿冷了,就去机井房里暖和暖和,别太死心眼儿了,浇多少地也是那么多工分儿。”说完,哼起了“提起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的小调,朝机井方向走了。
许盼牛洗去泥的脚通红通红的,裸露着的大腿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穿好棉鞋,将卷起的裤角捋下来,站起身说:“咱们再仔细查查垅沟,跑了水,怪可惜的。”
垅沟的水默无声息的流着,水中的月亮像一张无动于衷的白脸,不时地偷看他们几眼。
“大伯,人人都瞧不起你,大队也管制你,可你干活为啥还这样卖力气?”晓民问。
“一是为了多打些粮食,盼着吃上口饱饭,再就是咱生来是个庄稼人,不好好种田,那不成了二流子吗?”许盼牛掘了锨土,堵上一个小豁口。
晓民看着深情的土地,听着这句朴实的话语,就有一种解渴的感觉,让人感到亲切,感到崇高,感到幸福。
察看了一遍垅沟,他们回到麦地里,将灌满水的麦畦堵上,另开了个畦口,许盼牛穿好皮袄就坐了下来。
夜幕上的星星闪着寒光,大半个月亮很是惨淡,迷茫的夜色使得田野有几分朦胧,几分神秘。周围没有鸟叫虫鸣人声,只有茫茫的大地,苦熬寒冬的麦苗和坐在冰凉地上的一老一少。
许盼牛捏紧长杆烟袋,在黄铜铸打的烟锅里,装上又实又满的烟叶,一簇熊熊的火苗在黑夜里点燃。
晓民望着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天空,觉得大自然是一个迷,数不清的星星也是一个迷,就像他下乡后接触到和没接触的人一样,何福贵与身边的许盼牛同样是个迷,这一个个迷常在脑海里翻腾着,真不知什么时候能解开。
夜静得使人难耐,弥漫的旱烟味又浓又烈。晓民不甘寂寞,开口问道:“大伯,像你这样的人为啥是个富农?何福贵那样的人为啥是个贫农?”
“这都归为命。”许盼牛吸了一口烟,长叹一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难道你真的信命?”
“信,不信不行。”许盼牛又吸了一口烟,眼睛望着远处的村庄,一副想说又不愿开口的样子,后来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唉,我为什么信命?说来话长……”在晓民的肯求下,许盼牛打开了话匣子,在初冬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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