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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靜默，時初在詭異的氣氛里下意識看了秦煜一眼，想尋求幫助。秦煜朝他歪了下頭，似笑非笑，明擺著準備袖手旁觀。

時初只好收回視線，訕訕承認錯誤：「不好意思，你再說一遍吧。」

總之，秦煜手底下的這些人玩歸玩，正經做起事來速度也不慢，花了幾個小時就將合同研究的差不多了。

他們又教時初下次與劉田伍那邊的人見面時怎麼爭取更大的談判空間和利益空間，同時又不暴露他已經和秦煜這邊對接過的事實。

時初畢竟不是學法的，也才剛參加工作，又是面對劉田伍這種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起來的人精。雖然他不算全無城府，但在這種人面前依然算不了什麼。

聽這些專業搞法務的人一說，他受益匪淺，心想自己現在跟兩國交戰前派出去的使臣差不多，這背後實際上已經是兩邊團隊的戰爭了。

今天的工作做完後，客廳幾個人都放鬆了不少——雖然他們本來也沒多緊張，但有人甚至想賴著不走了。

那個極其愛貓，又比較活潑的女生把豆沙抱在懷裡，試圖煽動其他已經站起身的同事再次坐下：「這就走了啊？第一次來秦總家，你們都不想多待一會兒嗎？」

秦煜跟她開玩笑：「那我沒意見，不過你要是這麼喜歡休息日加班，下次有這種事都叫上你。」

女生聞之色變，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衡量了一下擼貓和加班，發現還是後者對社畜殺傷力更大，果斷明智地放棄貓貓，準備跟隨大部隊轉移。

「秦總走啊，忙一上午了，一起去吃個飯，還有時博士。」隊伍里另一個男生走到門口，回頭招呼道。

秦煜朝他們笑一笑：「我和時博士就不去了，你們去吧，我送你們下樓。」

那群人頓時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有人故作不滿地嚷嚷：「那不行啊，秦總不去，沒人給我們結帳怎麼辦。」

秦煜也假裝嚴肅：「算盤打得有點響了啊，想轉行去財務部了是吧？」

一群人插科打諢幾句，氛圍很是輕鬆愉快。秦煜在他們後面出了門，剛想問時初是要一起下樓送他們一趟還是在家等他回來，一回頭就看見他站在後面，笑看著自己。

「怎麼了？」秦煜不自覺聲音低了幾度。

時初搖搖頭，跟上來，「沒什麼，我一起下去吧，反正也要再去一趟超市。」

「那我把車鑰匙帶上。」秦煜轉身回屋把車鑰匙拿上，和時初一起送那幾人下了樓。

玩笑歸玩笑，告別前，秦煜還是跟他們正色道：「今天辛苦各位了，去吃飯記得開發票，到時候來找我報銷。還有今天是三倍加班費，我下周上班會跟財務那邊說好，我給你們算全天，多出來的部分我個人來補。」

那幾人都知道秦煜剛才是在開玩笑，沒放在心上，此時聽到這麼一句，並不意外，反而有人還繼續調侃道：「時博士，你看我們待遇不錯吧，考不考慮跳個槽？」

「你們怎麼這麼厲害，現在都敢挖咱們甲方的牆角了。」秦煜沖他們擺擺手，「快走吧，再不走不給報銷了。」

幾個人嘻嘻哈哈地走了，秦煜朝時初晃了晃車鑰匙，「我們也走吧。」

超市不遠，開車是為了好拿東西。秦煜沒點太多菜，但每一道要用的食材都不簡單，時初在旁邊選東西，他推著購物車，沒一會兒就裝了一半。

兩人在海鮮區挑好東西，正在往蔬果區走，到了蔬菜區域，秦煜問：「這是什麼菜？以前沒見過。」

時初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哦，魚腥草聽說過嗎，平時你見的魚腥草是根部，這是它的葉子，也叫蕺菜。挺好吃的，可以拿來涼拌，清熱解毒，不過很多人吃不慣。」

隨著話說出口，時初鬆了口氣，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沒那麼黏熱了。

從海鮮區到蔬果區，四五分鐘的路程，其間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講，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這與時初想像的大有出入，他以為兩人一起去超市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通過交流促進感情，然而實際情況似乎有點不一樣。

從時初追人以來，兩人獨處的時間其實沒有多少。回想之前的幾次，要麼他們之間有明確的事情要談，要麼像在學校那次有特殊場景加持，再不濟時初上次喝了酒，雖然他自稱完全沒醉，但畢竟在秦煜那邊可以用這個理由來合理化一些行為，以至於一切發生的都很自然。

然而眼下這個場景在他們分手前十分常見，此時再一復刻，就令人感到些許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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