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孤篷听雨(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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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犹清和,墨色映余晖,碧湖舟影摇,鱼戏莲叶间。
乌篷船上,帷幔罩头撩出只纤手,“别摘。”她轻拂开捏上荷梗的皙指,“这芙蕖且未彼薾,你却急于求得眼前景要舍它命根,它又如何细细开,而后满芳甸。”
金桃指尖在水中划开,抚起瓣瓣绿衣,“奴婢见您喜欢,想拿来便是,可公主怜惜,哪是什么念近忘远,您的心……终不忍。”
“两年来我常想,”白纱遮她颜,只能勾出她模糊的轮廓,“许是人的执念的确太深,贪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若能放下,自会走出。”
金桃答的哼唧:“公主年纪轻轻,怎么像比旁人多长了把岁数。”
“你可知我们此行是去见谁?”
金桃看了看前方,浮萍送群青,天暗渐渔火,身无方位,难辨东西。
“你曾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呢?”
“你不记得了。”
萧徽柔瞧她脸绷住,无人见她眼蕴抹难化开的秋水,不由一笑:“等办好了这些事,我想,许能实现那个诺言罢。”
“崎岖相怨慕,始获风云通。玉林语石阙,悲思两心同——”
层台累榭走出个娉婷的清姿,池头摇啊摇,同把阑干慢慢移,荡起层层开伞状的弧纹,黑颈白身,拨水游,倒沉荷塘亮粼粼。
霞光照着绮钱,口朱唱的一腔怆恨,偶有弄出两声娇弦:“见娘喜容媚,愿得结金兰……前丝断缠绵,意欲结交情……自从别郎来,何日不咨嗟……”
一双手掀纨素,倚水架空的台子,不大不小,但若就站一人,反衬的宽敞。
棹夫是个年轻的男子,粗布麻裤,竹篾草笠,面庞黝黑,他忽的夹起细嗓,跟着学唱道:“别后涕流连,相思情悲满。忆子腹糜烂,肝肠尺寸断。”
这已是曲子下半部,船划过了亭榭另一头。
“咋的像闹肆,”金桃吱呀声。
不是她说,萧徽柔都未来及注意,台段下面扎堆的听众,其实不止,桥廊里规划整齐的摊位,远远一览,卖什么的都有,妇人挽个篮子,男人挑个担子。
萧徽柔疑似听到了他们的还价声。
“无故欢相逢,使侬肝肠苦!”
两人回首,四眸而对。
她们早听不到戏台伶人的曲声,是棹夫仍在嘀咕,唱到情处,一不留神放出了声。
棹夫伸臂挠着后脑勺,赧然一笑:“俺们这天天唱这个,听着听着就会了。”
萧徽柔道:“此曲作何名?”
“《子夜曲》,传道是晋朝一个名叫子夜的女子填的调,俺们这乡邨妇人多,点明的爱听这口。”棹夫不再假声扮花旦,原本的音色,光听着就让人联想到强劲而迅疾的渔歌。
“妇人多?”
“穷人求取功名没饭吃,老的没用才种田,俺们这的男人,多是从商,要出远门做生意,只有嫁进来的婆娘,没有泼出去的水。”
萧徽柔说的凄凉:“商人重利轻别离,老大嫁作商人妇。如果香山居士浔阳江头夜送客发生在今朝前代,此地的妇人追捧的曲子恐怕得再加首琵琶女的《琵琶行》。”
天未全黑,舟尖进狭隘的芦苇丛,偏旁索索夜风多。
“你怎么没出去?”
棹夫似跟她急:“俺爱俺家,俺家中还有一六旬大母,俺走了,谁赡她安享寿考之年!”
风呛的缘故,萧徽柔像吸的鼻头一酸,两世都是如此,撬开的只有她无比强烈的共情。
她在慢慢抱怨这个腐烂的朝代的同时,又一次次陷入反思。
林间深处,没有打更敲锣,哪知时辰几刻。
蹭着九霄洒地霜,苍翠欲滴的竹柏左右逢摆,一目而观,黄石刻红字。
萧徽柔一字一字吐出:“不覚木繁。”
船停在湘花纹的灰砖坪地前,大门无匾,一棵松树掩蟠灯,布瓦交叠,六顶黑柱压虫鸣。
萧徽柔放金桃掌上的手,与后脚落地那刻共缩下,转身掏囊道:“你驭舟行稳,这是你应得的。”
棹夫砸巴嘴,视线挪不开她持进眼底的一整颗亮银,手却依然摩挲在圆杆上端。
“既收我银两,”萧徽柔摊开的白掌,躺直了些,“后日申时返这来接我,算两趟的工钱。”
金桃眉角微微一扬:“我家小姐向来做生意大方,和别人买卖也是由她定价,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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