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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修懿简直没办法相信。&ldo;修懿，&rdo;那边，左然又哑着嗓子道：&ldo;你不是他的替身，他是你的替身。&rdo;在第一年、第二年和第三年时，左然觉得，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寂静的夜晚唱着一首情歌，孤独中还透着些清甜的味道。而到了第四年和第五年，左然渐渐感到，随着时间流逝，情有所归的可能越来越渺茫。他就像是拿着一个皮囊，听着水滴一滴一滴落下，慌慌张张地用手掌去接去堵，但却还是什么东西都留不下，又好像从悬崖上摔下来，在半空中挣扎，什么也抓不住，却也落不了地，心里只有强烈的不安和慌乱。当他看见何修懿以&ldo;裸替&rdo;的身份出现在片场时，他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往常那些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尖的东西，似乎忽然之间生出双翼，终于是欢快地飞了开去。然而，他是一个很专业的演员，他不可以强制总导演换演员。他能做的，就只有接受了一开始没接受的大尺度。《家族》的激情戏，原本没那么多。&ldo;左然……&rdo;何修懿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还是开口问，&ldo;你对我是……欣赏吗？&rdo;&ldo;不是，&rdo;左然冰川一般的双眸中此刻却仿佛燃烧着烈焰，&ldo;是爱情吧。&rdo;（五）听到&ldo;是爱情吧&rdo;这四个字之时，何修懿的全身猛烈地抖了下。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秒一秒缓缓流逝。片场灯光宛如是海浪一般的能轻轻流动的东西，流泻在何修懿身上，温柔地将他拥抱在其中，灯光中跳动的细小尘埃也像是随风跳跃的精灵。过去一切疑问瞬间有了解释。左然为什么硬要换掉柳扬庭……为什么不舍得抽他耳光……为什么拍激情戏……有反应。左然又说：&ldo;我还以为，永远无法再见到了。&rdo;这五年中，何修懿演的唯二两部戏，他反反复复看了上百遍，以至于可以讲的出，何修懿的每一段剧情出现在几分几秒‐‐动作是什么样子的，神态是什么样子的，也背得出每句台词。看得越是仔细，他便越是喜欢。左然还保存了全部关于何修懿的新闻，同样感到，这个人真的值得他念念不忘。整整五年，他没有一天不曾想到何修懿。其实，所谓&ldo;临近绝望&rdo;，并非撕心裂肺痛彻心扉，而是一种很平凡、很平凡的寂寥。他有时会梦见何修懿&ldo;复出&rdo;了，每次梦醒之后，都要恍惚好几分钟，才能披衣起床，开始&ldo;他的一天&rdo;。到了后来，即使明知是梦，他也渴望能在夜晚追寻他喜欢的人的踪迹。&ldo;左然……&rdo;何修懿不敢看左然那双眸子，&ldo;抱歉，我不知道你怀着这样的心思……&rdo;&ldo;现在你知道了。&rdo;&ldo;我……没想过那方面的事情……&rdo;&ldo;以后可以想想。&rdo;&ldo;……&rdo;何修懿不知道应当如何拒绝‐‐这种感情太过沉重，轻率不得。他张了张嘴：&ldo;左然，对不起……&rdo;&ldo;别讲。&rdo;左然突然伸手，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在何修懿嘴唇上，&ldo;吊着我吧。&rdo;&ldo;……&rdo;&ldo;假如无法接受，那便吊着我吧。&rdo;&ldo;……&rdo;&ldo;对我来讲，是一样的。&rdo;或者，吊着更好……因为他不可能爱上其他什么人了。&ldo;左然……&rdo;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何修懿都有点别扭。幸亏，左然自从那番告白之后，一切表现几乎都与刚相识时一样。那个人，依然是冷漠的，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只有在拍摄&ldo;二人分别&rdo;那场时，左影帝的表现，让李导评价说&ldo;我都跟着心悸、胸闷、呼吸困难。&rdo;而何修懿，很奇怪地，在知道了左然的深情后，不但没有到处躲藏，反而有点希望接近对方。他也不太清楚，当一个人失去了极亲密的人，是否会本能地想要&ldo;制造&rdo;出新的极亲密的人。他的母亲去世连一年都不到，他总是觉得自己周围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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