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炉中玉烟斜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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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熄灭的宫灯，欲哭无泪，生出了我未入宜净居前面对命运捉弄的无力挫败感。我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天将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旁其筋骨……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待心绪平静下来，我看向这个面露苦色的宦官，说是苦色其实不太妥当，他仅仅拧了一点眉。不过，我若再没有这察言观色，洞悉人心的本事，那可真是白白辜负了他们的“一番苦心”啊。

“中官人，快起来吧，这宫灯是你的，在你手里熄了又没什么错。”我柔声道。

这明明是事实，他却如蒙大赦，将头垂得更低了，用低沉如水的声音卑恭道：“惹娘娘不快便是奴才的错。奴才在宫里有些熟织，可为娘娘再取来一盏，还请娘娘稍等。”顿了顿，他又道，“不知娘娘要这宫灯做何用，要不要奴才取个漂亮的来？”

他的声线比我幼弟还低，想来是专门压了的，话中也带着恰到好处的讨好意味。哎呀，又开始揣测了。我哑然失笑，淡淡道：“今日是团圆佳节，我想为已故的亲人上点香却没有火折子，便想借你灯里的火。”

他听后，打开了地上我未曾注意的包袱，从中取出一块火镰，一块燧石和一团绵絮。

这这这，他带这种日常的东西来，难不成是过来住的？

我凝眉，半蹲下来，注视着那在他手里发出清脆声音的燧石。

我抬头看一眼他凝重的模样，再低头，那里已有点点火星。再抬头，他嘴角微勾，眼里映着一簇火，很亮很亮。

我寻到机会，向他还了一礼，也算礼尚往来了。我作过设想，可着实没想到他细长的眼睛竟能睁得同我家小妹的杏眸那般大，真……出乎意料。

他站起来，深垂首，有些窘迫道：“天色已晚，娘娘还是快上香吧。”

我闻言，弯了弯眉下弦月，整整衣衫，缓步走到石桌旁，将上面的三根香烛取下，沾了点火，然后恭敬跪下，对着那简陋的香案拜了三拜，再将香烛插进炉里，双手合十，虔心默念：

一愿大哥二哥下一世远离伤痛，福寿绵泽。

二愿父亲母亲下一世聚多离少，比翼齐飞。

三愿天下苍生……

三愿我所在意的人此生都能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祭毕，我起身一转便发现他也跪着，虽没有双手合十，但满脸虔诚。或许，他也有值得怀念的亲人吧。我不好贸然打拢，便静立在一旁，悄悄打量他。

他模样生得极好。眉如空谷幽兰般淡雅清隽，睫长得能落下一片整齐的暗影，鼻秀气得可用琼瑶玉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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