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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即有人反驳:&ldo;阙辙会让你用自己的骰子?再者,总是同一面朝上,会无人起疑吗?&rdo;雁逸禁不住皱眉,以手支颐,重新将那竹筒拿起来,边在手里晃荡边想事情,认真觉得即便是骰子撞出的混乱声,也比他们那无谓的争执要好听得多。三枚骰子在竹筒里撞得&ldo;喀拉喀拉&rdo;的,他心下已然盘算起如何排兵布阵。偌大的弥关内外化作一张巨幅地图映在脑海里,苍茫糙原上阵型清晰,每一次的阵型变化后,数种许会出现的后续变动便在眼前划过。雁逸仔细盘算,手里一下下晃着的骰子也没停。耳闻一声低低细细的&ldo;将军……&rdo;,他思绪一时未断,只抽出几许神思等着下文。却再没听到话。雁逸蹙蹙眉头,眼刚一抬,见阿追犹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但目光空洞,神色慌乱。他狐疑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她仍只是这样站着。他直被她的神色弄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手中竹筒往案上一放:&ldo;女郎?&rdo;阿追身上一悚!进来换茶的护卫恰从她身边经过,相碰间茶水骤翻,引得正争执不下的几人都看过来。满座皆静!阿追惊然回神,大感尴尬:&ldo;我……&rdo;&ldo;女郎怎么了?&rdo;雁逸睇视着她,她心慌意乱地回看过去:&ldo;我能……把骰子拿回去看看吗?&rdo;而后似心虚般立即解释,&ldo;我先看看书读到过些赌场中的事,回去细找一找,可能有些有用的。&rdo;雁逸带着疑色的目光又在她面上定了一瞬,伸手将竹筒往前一推:&ldo;女郎自便。&rdo;阿追上前接过呈着竹筒的骰子,欠身后又道了句&ldo;那我先回去了&rdo;,便转身离开主帐。雁逸睇着她的背影沉吟了一会儿,吁了口气,又与几个文官继续小议。众人心里都清楚,即便要奉命&ldo;和谈到底&rdo;,但一旦输了,战事还是不可避免的。是以雁逸要着手安排开战事宜,旁人并无异议,领了命后各做各的,无一敢有懈怠。至于排兵布阵一类,则多需雁逸亲手打理。议事的众人散去后,主帐仍旧灯火通明。雁逸忙至深夜,倚在靠背上又凝神思量了一遍各样安排,终于舒了口气,拎起一壶酒,起身出帐。军营里按说除战胜请功外,是不许饮酒的。可夜晚总有些冷,即便是现在这样的夏季,清风刮在人身上也凉飕飕的,虽没冷到让人叹说&ldo;好冷!&rdo;,但若吹上半夜,受凉也是难免。他便有个习惯,每每入夜时总要拎着酒在营里巡上一圈。见有守夜巡逻的兵士觉得冷,便教人倒半碗酒过去,不至喝醉,又能暖身。带着两个护卫走了大半圈,忽见还有一顶帐篷亮着灯,细看制式不是给兵士住的,雁逸便问:&ldo;那是谁的住处?&rdo;&ldo;那是……&rdo;简临一想阿追被自己请去帮忙,却&ldo;叛变&rdo;帮了那些文官,声音便有点不快,&ldo;是太史令。&rdo;雁逸睃他一眼,提步走向那方帐子,进去前还是在帘外停了停:&ldo;女郎未睡?&rdo;帐中,正等云琅再摇一次骰子的阿追一愣,遂又眼睛一亮:倒来得正好。隔了一日便是与阙辙开赌的日子。两方密见的地方,离双方的军营皆有二三十里之隔。那方帐子没有用任何一国所尚之色,而选了猩红。东荣尚火德,是以惯用红色,昔日天子大权犹在时,各诸侯随之围猎,赐下的帐子便都是这样的猩红色。此时用来却是&ldo;假和气&rdo;的味道十足‐‐于褚国、戚国、班国这三个强国而言,对天子虽仍有君臣之别,也只余了一张窗户纸尚未捅破,摆出这样&ldo;你我皆诸侯国,同以天子为尊&rdo;的架势,也不过是为这场和谈添几许牵强的和睦而已。席位设在两侧,两侧席间相隔五尺,一侧是戚王差来的文臣武将,另一侧是阙辙及其亲信。中间空出的地方铺了一方用数张羊皮拼成的大毯,正中以一笔浓墨切开,一边书着&ldo;大&rdo;,一边书着&ldo;小&rdo;。下注所用的东西做得这样大,好像在衬托这番豪赌是要定个大局似的。两方相互见了礼,阙辙便回右侧正当中的位置上落座了。左侧与之相对的席位空着,雁逸抬眸看向阿追:&ldo;女郎请。&rdo;阿追颔一颔首便去落座。随在后面的文官直一惊:&ldo;上将军?!&rdo;他竟要让她一个女子一人去赌?!雁逸抬手止住他的话,只看向阙辙:&ldo;晚辈不似阙将军这般多才。打仗尚可,赌局上的事,实在一窍不通。这位女郎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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