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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项以城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谨慎起见,他还是脱了鞋,轻唤一声,“林希?”没有人回应。他一步、一步往里走,客厅是空的,半开放式的厨房是空的,书房也是空的——仅剩的一间卧室,房门微敞着,透过狭窄的门缝,项以城终于看到了人影。林希正蜷缩在黑色的床上,像个婴儿一样弓着身子,背对房门,肩膀微微颤动,说明他还醒着。项以城下意识地想要去开灯,却又觉得没经过主人的允许,有些失礼。项以城放轻了脚步,声音也又柔又轻,“怎么了?不舒服了?”听见他的声音,林希的背猛地一僵,却没转过身来。项以城担心地绕到床的另一边,他的嘴角挂着包容的、温柔的笑,他想告诉林希不回消息的事,等了那么久的事,他都没放在心上;他想告诉他,看到他病了,自己很心疼。可对上林希脸庞的那一刻,项以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揪紧。那张漂亮的、活泼的脸庞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眼睛通红,布满了疲倦的红血丝,嘴唇被齿尖咬出了痕迹。整张脸惨白得没有血色、没有生机,唯有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淌,在漆黑的枕头套上晕染开一圈湿漉漉的痕迹。项以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希。他总觉得,林希是个活泼的小太阳,可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小太阳生活在不透光的黑暗里——从被单到橱柜,林希家里的大部分家具和用品都是黑色的。项以城觉得压抑极了,自己的鼻头好像也开始发酸。他轻轻坐到床沿上,“怎么啦?很难受吗?”林希还是没有回答他,眼神却直直地盯着他伸过来的手。项以城摸了摸林希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他不解他怎么了,但很快,扫视的目光落到了床头柜的瓶瓶罐罐上——氟西汀、奥氮平,再典型不过的抗抑郁药和抗精神病药。项以城怔愣在原地。 “你……”项以城哽住了喉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希垂下眼眸,蜷缩得更厉害了,将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他无所谓项以城有没有看见那些药瓶,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他谁都不想见,只想自己一个人,最好就这么默默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发凉的指尖抹了抹湿润的泪痕,却制止不了眼眶中满溢而出的泪水。项以城拿起药瓶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林希还是一声不响,他轻轻动了动,用被子盖住脑袋,假装自己不存在。他感到项以城起了身,林希僵了僵,那不知何时入侵的隐隐期待好像又要落空,他想伸手,想开口,想拉住项以城,就像落海的旅人攀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他想让他救救自己。可他不敢,手脚像是都被冰冻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林希勉强自嘲地扬了扬嘴角,他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一个人痛着、难受着,总会好起来的。他将脸埋进臂弯间,不可控制的眼泪更加汹涌。他明明不想哭的,也哭累了,却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泣。林希讨厌死自己了。可就在他沉溺在自我厌恶里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隔着厚厚的冬被将他纳入其中。林希一颤,惊讶地打了个小哭嗝。项以城什么都没说,躺到了他身旁,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林希不明所以地躲了好一会儿,思索着他这是什么意思,发达的泪腺因此而奇迹般地减小了闸门,林希甚至还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觉得有点闷。他伸手戳了戳项以城肚子的位置,拱了拱脑袋,探出头来,软软的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的。项以城很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评判,没有同情,更没有任何不好的暗示。可林希还是本能地退怯,有些不知所措。他往后挪了挪,挣脱开温热的怀抱,项以城没有阻止他,反而顺从地松了手。林希翻了个身,仰面望着白色天花,无神地发着呆。项以城侧撑着脑袋,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手臂发麻,他索性也学着林希的模样,仰面躺着。林希不说,项以城也不问。两人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半晌,林希才轻轻开口,“对不起,我爽约了。”他的声音因为夜晚声嘶力竭的哭泣而变得有些沙哑。项以城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没事。”他笑道。手背上传来的温暖让林希颤动,心脏又酸又涨,想逃开却舍不得,“你可以不用管我。”他绝望地眨了眨眼睛。项以城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以为我是真想去什么校庆啊?”他捏了捏林希的小手,语气格外温柔,“我是想泡你啊。”林希瞪了瞪眼睛,和别人开玩笑时说出来的话现在从当事人口中冒出,尽管他早就读懂了他的企图,却还是被拨动了心弦,好不容易暂停了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滑落。这个直球有点犯规,他想到。后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林希家的床很大,两人就那么手牵手地躺着。林希睁着红肿的眼睛,脸颊上的泪痕已经干涸,但梦魇般的情绪依旧笼罩着他,睡不着,也做不动任何事。倒是项以城,大概是接连的值班让他疲乏了,这么躺着便抵挡不
《大人能一次喝一袋口服补液盐散吗》 第9页(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