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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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这是第一次以杭州分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与合作伙伴们吃饭。

虽说桌上大部分人都认识，但他坐在主位上，总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小焦总无疑是饭桌上最活跃的一个，一桌子的生意人，大家来这儿应酬，心里多少都揣着点心思。而小焦总即使有心思，凭借着自己爹的家底，根本也不用把心思揣在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大家只有应承他的份。

程野酒量好的事在圈子里早就传开，再加上小焦总的从旁渲染，满桌人一找着机会就给程野劝酒，大有把他灌醉了的意思。小焦总看热闹不嫌事大，几次叫来服务员，加的都是高度数容易喝醉的烈酒。

“程总，你这杯要是下去，莫干山路那个项目就好说了。”

桌对面，大腹便便的王总把酒杯放在圆桌上，就要转给程野。

程野笑而不接：“莫干山路那个项目，标都开好了，好不好说都是我们要做了，王总的酒没什么新意啊。”

王总肥硕的脸笑起来时肉都挤在了一起，远远看着对面的程野，又说道：“新不新意不要紧，酒好喝才重要。程总，你不喝可是不给我面子啊。”

程野刚要说话，左边坐着的新龙万总却忽然开口道：“老王，我看你这一顿敬了程总六七杯了，自己倒是就喝了两杯，这面子是谁不给谁？”

王总一时语塞，没想到老万会帮着程野说话。尴尬地笑了笑，把放在桌上要转过去的酒杯又拿下来，放在自己面前：“我是光顾着跟年少有为的程总取经，自己都忘了喝了。”

程野也一笑：“要说年少有为，那不得还是我们焦总？”

话题的中心又被程野转到了小焦总身上。在座之人的个人资产也好，企业资产也好，全都加起来也比不上小焦总的父亲老焦总。老焦总的企业在上海，从改革开放开始，就一直都是长三角地区的龙头。老子有钱，儿子也沾光，走到哪里都被人捧在台子上。

不过业内都知道，小焦总的商业头脑跟他爹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傻小子根本无心经营事业，拿着钱吃喝玩乐，要么就是去澳门豪赌。老焦总恨铁不成钢，正打算给他相亲个家门相当的妻子，把他带回正轨来呢。

他习惯了成为所有人讨论的焦点，在酒桌上，大谈特谈的是他，一口一个兄弟到处敬酒的也是他。不过在敬酒这件事上，他可比老油条王总厚道得多，敬人家多少，他自己也喝多少，一丁点儿也不少。

一桌子散场时已经是十一点，杭州的夜生活刚刚开始，中年男人们勾肩搭背地从饭店里出来，在饭店门口接着胡侃。

程野站在人群之外抽烟，手机翻看着江思发来的消息。

最近的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少喝点酒，乐乐太困了已经睡了，你早点回来。”

再往前翻，十点时，九点半，九点…每隔半个小时，江思就有一条留言给他。只是刚才在饭桌上周旋应付，他无心打开手机查看。

此时终于有空回复，刚要打字，却被人群中央的小焦总叫住：“程野！走，唱歌去！”

程野把手机摁灭，塞进裤兜里，回道：“我就不去了，老婆在家里等我呢。”

小焦总勾起唇笑了：“原来你也怕老婆啊？索性一起叫出来好了。”

“她肚子大，不方便出门。”程野说。

“你们怀二胎了？可以啊你，本事不错！”小焦总看了眼手表，“你老婆不去可以，你得跟我们一块去，不然我们谁喝酒啊？”

程野笑着把烟也掐灭了，手指碾过尚未熄灭的烟头，火烫的烟叶在他的指尖揉捏。他的大脑正在做着权衡，今天应酬中的人物，都有可能成为他岌岌可危的杭州分公司的救命稻草。但家里的妻儿又那么殷切地等着他回家，尤其今天还是乐乐的生日。

烟的火星全然消失，被他扔在地上。

“焦总，我真去不了。今天还是我大儿子生日，答应了陪他过生日的。我要是现在不回去，小孩要把家都拆掉了。”

小焦总还想再劝，万总又站了出来：“焦总还没结婚，不晓得老婆孩子闹起来多厉害。我们要是现在不放程总回去，那真是破坏他家庭了。”

程野深深看了眼这位新龙集团的副总经理老万。今天这不是他第一次出言维护他，在今天这场饭之前，他与万总其实只在开标现场见过一次，两人之间并无多少了解。程野所知的，只有这老万是个东北人，十几年前来到杭州，此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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