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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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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我很幸运,遇上那个人,醉在他温柔羞涩的眼神里,即使明知那温柔羞涩未必是真,然而愿意幸福的去相信,他对我的一切,当是真。

却不曾发现,他醉人的温柔里,依旧横亘着无限的隔膜与遥远。

他,其实从不曾爱过我,那些眼波交流,暗自心喜,月下并骑,生死与共,于他,不过是他一生中无数华丽大戏中最普通的一折。

只有我傻,今日才明白,原来我最初的爱恋,早已焚灭于湘王宫前的熊熊大火,尸骨无存。

只那一瞬变换的星霜,流年便已如白驹过隙驰远。

我深深吸气,吸去满腹的悲酸,逼毒般压在心深处,再缓缓呼气,呼出一个清淡的笑容。

娘说,要活得勇敢,那就得先过了自己那一关。

指甲陷进手心,我的声音依旧平稳:“我能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中年人一直凝视着我的动静,此时却偏偏转头不看我,仰头望月,突然长吟道:“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可惜这莽莽浊世,哪容得人所欲随心?”

我好容易抑下的怅恨被这句话引得又复一酸。

他却已低下头来,慢吞吞道:“贺兰悠什么也不打算对你说,可我却要多说一句,姑娘,人皆有不得已处。”

我震了震,抬眼看他,他却不肯再说下去,出神半晌,他又道:“贺兰悠请我中途前来解毒,是希望你不要去大紫明宫。”

长声一叹,他缓缓站起,淡淡道:“只是他要失望了,你现在,不去也不成了。”

我抿紧唇,紧紧盯着近邪的雪色长发,只觉得心里一片茫然空漠,苍冷如雪。

他却还是不看我:“你师傅的解毒的时候被中途打断,好容易凝聚的毒力四散,现在看起来脉象好像强劲了些,其实中毒已深,不过一月之期。”

我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冷笑:“紫冥宫我是一定要去的,他怕见我是吗?还好,我不怕。”

中年人霍然转身,凝视着我,他目中似有不忍之意,还有丝淡淡的犹豫徘徊,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几番欲言又止,然而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息了声。

那叹息如此苍凉,终于唤出了我的泪。

[正文:第四十九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三)]

中年人很快带着那少年离开了,临走前,那少年特特去林中寻了那死去的蝙蝠“三儿”的尸体来,小心的放入自己的背囊,丝毫不嫌弃血污淋漓,其余的蝙蝠似有灵性般围着背囊低低哀鸣,我微有歉意的看着他神色沉肃的轻抚背囊,仿佛那蝙蝠不是已死去,而是在其中静静沉睡,这个烂漫简单少年眉宇间的宁静与纯粹令我恍惚,想起自己,自从娘死后,从未有一日,获得过这般与世无涉的宁和。

近邪在他们走后便幽幽醒转,他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看向我的目光令我越发心中酸涩,我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再作任何努力,去掩饰内心的疲倦,想扑到师傅怀里狠狠哭一场,然后,忘记。

然而转首时我看见沐昕的关切和方崎的懵懂,最终只能选择维持若无其事的表情。

这一路便这样沉默的过了,我依然微笑,却懒得对世间诸事开口品评,这红尘万象种种,纵经营得花满楼翠离披,却多半镜花水月一梦成空,最终,不过一笑而过罢了。

时时感觉沐昕微有忧色的目光暖暖的烫在我背后,那样的温度,却令我常常,内心悲凉。

前行的道路如此崎岖,正如这天下大势,扑面的风沙不抵这政局风云突变的猛烈,我的童年玩伴,和我的父亲,终于在长久的彼此猜疑与试探之后,凶狠的撕破了最后一层和平的面皮----七月,父亲于燕王府内摔瓜为号,杀北平指挥使张昺、谢贵,诛内奸葛诚,击退北平驻军,令大将张玉夺九门,三日内夺取北平,随即昭告天下,指齐泰、黄子澄为奸臣,援祖训以“清君侧”为名起兵,以僧道衍为谋士,称“靖难”之师。北平驻将宋忠退守怀来,纠集散落南军与父亲对抗,兵败被杀,帝遣耿炳文为征虏大将军,北伐燕军。

八月,燕师夜袭雄县,歼耿部先锋九千,复破耿炳文军于真定,当这位出身帝乡,驻守长兴,以固若金汤之防守,抵御牵制张士诚进攻达十年之久的战功赫赫的老将败于燕王大军铁蹄之下时,我们一行四人,却位于万里烽火之外,正站在绵绵无际的昆仑山脉脚下。

说是脚下,其实昆仑山脉起伏无际,位于陕甘之间,绵延足有千里之遥,我们选择了离格尔木最近的昆仑山口,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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