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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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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眼里都闪耀着青春的希冀与激情的光芒。

当我们为各自的理想苦苦拼搏,当躺在被窝里的我们因为寒冷蜷缩,当我们头顶悬挂的时钟滴答不停,雪花在外面准备着降落。1999年的冬天,终于来临。

那天早晨,我们都还蜷伏在温暖的被窝里打鼾,就听见窗户边的喜子一声闷喝:“下雪了!”

来不及穿衣服,我们三个“噌”地窜了起来,趿拉着鞋子,挤到窗边。

我们眼巴巴地贪婪地望着窗外的纷纷大雪,仿佛从小在南方长大。“我们去照相吧!”不知道是谁的提议,立刻得到了除了阿明之外所有人的赞同,因为他还得上班。

“好,好,好!同意,同意,同意!我这就去借相机!”不顾阿明的感受,我赶紧更衣洗漱准备下楼。

“我把这身大衣披上……”我一回头工夫,喜子已经占有了我的羽绒服……

我至今仍保存着那张诞生于同泽斋的经典照片—四个老爷们一溜地排坐,一起回首望向镜头,每个人都戴副墨镜,表情诡异而骄傲—背景:窗户上醒目地悬挂着不知谁刚洗过的内裤!

其时,我们简陋的录音机里播的最多的歌曲专辑是齐秦的《丝路》、老狼的《恋恋风尘》和许美静的《精选辑》。还记得有一次,阿明抱着吉他,我站在他身旁,两人一起装模做样演唱老狼的《音乐虫子》,还时不时地故作推敲斟酌状,坐在那边的喜子终于被我们骗过,惊讶并带着明显的赞叹说道:“哎?你们还真有两下子!这歌作得的确有水准!”直到我和阿明忍俊不禁,他才恍然大悟。室内一片狂笑……

而如今,已很难听到在同泽斋里飘荡的熟悉话语,很难坐在“归家”酒吧里憧憬未来述说理想,很难躺在床上几个人一起静听反复播放的许美静和老狼……

在那些无眠的冬夜,我们还坚持跑步。在我内心里永远定格的是那个十足的风雪夜—零下20多度,暴雪刚止,野风骤起,操场皑皑无垠,阿明、喜子和我,穿戴好行装,一字排开,站在雪地里。环眼,万径人踪灭;举头,千山鸟飞绝。我们互相招呼一声,点点头—箭一样向前奔驰!雪,没了小腿,随时可能摔倒。我们踉跄地坚持,我们高歌一曲《狼》前进,我们没因为环境的恶劣少跑一圈。每个人都努力坚持着,吐出的每一句歌词都铿锵有力,自信的笑颜绽放在每个人的脸上。我们知道,前方的终点,不是绝境,是光明!

人有时候就是靠着信念的支撑才得以活着而恰恰越是心灵丰富,修养高深的人,越容易仅仅由于信念支柱的坍塌而被击垮。

我既非傻瓜白痴也不是心有城府之人,所以,在看不到希望曙光的时刻,我选择了病倒。

我倒下了,在临考试的一个礼拜前。那段时间我总是莫名地烦躁与慌张,当再一次地清醒和恢复平静之后,我悲观,甚至于产生了厌世情绪。所有的理想,雄心,意志,在一个孤独的夜里,土崩瓦解。我撕毁墙上的书画,揉碎昨日的希望,在那个冰冷的冬夜,情不自禁泪湿双眼。

于是,我就带着病愈后的无谓和颓唐,参加了第二次考研。后果可想而知。

春天,我离开了同泽斋,在电视台找了份工作。其他三个伙伴也分道扬镳,只有喜子还和我在一起。每一个考研之后的人都不会是解脱,而是虚脱。真的是这样,一种激越澎湃的山涧落渊无声的空虚,一种疾驰的汽车悬崖失控的措手不及。同泽斋的我们没有像考前约定的那样出去痛饮,而是默默地思考明天。2000年春天赶来的时候,同泽斋成为了我们各自的一段历史。

喜子考取了北京某高校的研究生,阿明换了份新的工作,丹尼尔拎着电脑回到了济南,我名落孙山,当了记者。

那个时候,阿明借住在同学处,我跟喜子住到了他们的职工宿舍,每一天骑车来回一个多小时奔走,看惯了沈阳这个城市的草长莺飞,花开花落。那时我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下班时分看见夕阳红,看见那林荫路两旁白杨树的颜色由浅变深,由黄转青。后来,我在日记里这样记叙着:虽然,流浪的我们居无定所,年轻的我们还在奔波,不过,正像困苦会磨练一个人的意志一样,现在想来,这段苟且偷生的生活是多么幸福和可爱……

在职工宿舍的日子同样是温暖而欢乐的记忆。虽然,大家薪水微薄,但生活处处洋溢着无穷的幸福:善良淳朴的石头,顽皮真诚的小军,还有喜子和我。我们想什么就说什么,互相鼓励和帮助,无拘无束地生活着。我们轮流下厨做菜轮流买酒,偶尔还会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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