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春日绿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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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沈朝顿了顿,又道,“但是睡不着。”
李昱轻挑了挑眉,捏了捏她的脸:“不早说?好生敦伦一番,出一身汗,很快就能睡过去了。”
深秋时节夜里飘起了细雨,滴滴答答直至天明。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却像是印证了李昱的歪理,沈朝迷迷糊糊也不知何时睡去,却是一夜无梦直至天色大亮。
一醒来沈朝就又开始看文书,睡得比往日好,精气神也更足了些,本该忙碌的某人却坐在她身侧,时而添茶,时而磨墨。
终于,沈朝把文书一阖,抬眼瞥过去:“李大都督,你没事可做吗?”
李昱轻笑了笑,茶盏递在唇边又停下,他垂目轻品,半晌才悠悠道:“今日闲来无事,陪一陪夫人。”
骗鬼呢?人人都忙翻了,他倒是当起甩手掌柜了?
沈朝站起了身,边整着手下的文书,边强烈谴责了一眼这位极有闲情逸致的大都督。
李昱伸手一揽,又把人搂在了身前:“那起子别有用心之人都在背后挑唆起来了,我若是再不回来,夫人都没了,我何处诉理去?”
他昨日也在气头上,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她是吃味了,在同他说反话,他还以为她当真不在意。
一群没长眼睛的东西,看来还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竟来找起她的麻烦了。
“都处理完了?”李昱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文书,沈朝点点头,应了一声,“都完了。”
李昱轻拍手掌,门外候着的侍从迅速离开,不出一会儿的工夫一个人就被押了进来,孔亮站在外厅中央,颤颤巍巍险些跌倒。
沈朝愣了一下,侧头去看李昱,李昱抬手覆上她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只笑着问了一句:“是他,对吗?”
也没等沈朝应声,李昱轻描淡写道:“过几日我便要亲往潼关赴战,长京的一应事务就都劳烦夫人了。”
孔亮站在原地,不过瞬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才往府里送来了人,这位夫人不肯收,他便以嫉妒为名隐晦提点了几句,谁料长京接下来竟要交到这夫人手中?
眼见着孔亮大汗淋漓,李昱端起茶盏,随意开口:“我记得你,孔亮,是吧?”
孔亮诺诺应声,李昱思索了一下:“当日长京城未破之时,你好似写了首诗,讽刺叛军必败,是你吗?”
“……是下官。”孔亮浑身僵直,却又不敢不回答。
李昱似笑非笑:“那何故前倨而后躬?还将爱女不打一声招呼送来?莫非是用作奸细?我瞧你也不是真心而降,既如此,我便赐你一个恩典,挂印还家去罢。”
孔亮霎时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将求饶的目光投向沈朝,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若是先前还没明白,现下也明白了,李昱今日特意推去其他事务,专门谋划了这件事,想必就是为了给她站台,沈朝又怎会在此时拆他的台。
孔亮一走,沈朝就吐出四个字:“小题大做。”
李昱把人搂在了怀里,低声道:“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怎算小事?往大了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可是要拆散你我二人,这罪名还不够大?”
“你真是,一堆歪理。”沈朝道。
李昱背靠黑漆椅,懒散地搭着她的腰,闻言只是理所当然地笑,沈朝瞧着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底又蓦地柔软。
他啊,真是……虽不是多大的委屈,她也并未诉苦,他却仅凭着蛛丝马迹找来了人,还大费周章地演这么一出戏。孔亮这一番出去,教整个长京城都知晓了她才是长京的话事人,想必再也无人敢来塞人了,更无人敢轻视于她。
兜兜转转,他用心之苦,可见斑斑。
沈朝纵是再冷硬的心肠,也在这样的用心良苦之下化成了绕指柔。往日世事都在教她,百般委屈都要忍下,打碎牙齿也要和血吞,可他好似与世事不同。
“朝朝,我要拿至高之位,是要天下海晏河清,百姓衣食足知荣辱,可也要你平安喜乐。”
李昱轻抬眉梢,浅笑低语,“只要我活着一天,谁都不能欺负了你,所以你,可以再放肆一点。”
沈朝蓦然红了眼眶,话音缠绕在齿间,什么别的话都再说不出来,只剩下一首小词。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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