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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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死的时候,据说她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爷爷,嘴里一直重复两个字:“畜生,畜生……”
这件事让我很悲凉,两个人过了一辈子,临死的时候,没有恋恋惜别,没有眼泪,只有一个充满怨恨的词:畜生!
我没想到,这句“畜生”其实另有含义。
关于我爷爷的死,我父母谈得极少,偶尔说起来,他们也遮遮掩掩的,因此,我怀疑我爷爷是被我母亲用什么巫术活活害死的。
接下来说我父亲。
我父亲跟我爷爷性格截然相反,他非常软弱,我家里,我母亲欺负他。
我母亲喜欢赌钱,为此家里很破败。算卦的说,我家有个搂钱的耙子,也有个****的匣子。
终于有一天,我父亲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
那是1977年的事儿,当时我9岁,读小学。
一天我放学之后,我母亲对我说,我父亲离开家走了,只留了一个字条,说他去了西北,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回来。那一年,他33岁。
他为什么去西北?这是一个重大的谜。
父亲离开之后,母亲郁郁寡欢,我甚至怀疑她精神不正常了,经常做噩梦,她面目狰狞,要掐死我。
半年之后,她也离奇失踪。
老实说,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怀疑当天我的父母可能发成了恶吵,然后我母亲像对待我爷爷那样,让我父亲永远消失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来到西北,陷入罗布泊,竟然从一个叫令狐山的人手里,看到了我父亲的记事本!
多像一张做了记号的钱,花出去之后,时隔多年,它又在另一个遥远的城市回到了我的手里……
这个记事本是桔色塑料皮,封面画着一个女孩穿连衣裙的剪影,双手捧着一个方框,方框里是水上凉亭的照片,下面写着三个很土气的美术字“黑龙江”。
打开,扉页上写着三个字:周夫子。
我父亲的原名不是这三个字,这是他的笔名,他用这个笔名曾经在当地的小报上发表过豆腐块。
我马上想到——如果我有个能拨出去的电话,如果我能找到母亲,我多想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她。如果她活着,现在年龄已经很大了,应该非常想知道父亲的尸骨埋在哪里……
记事本里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圆珠笔写的,很多字已经模糊不清。内文的纸太脆了,只要用力一碰,就可能碎掉。现在,它们已经残缺不全。看日期,真的是1977年。
我确定,这是我父亲的记事本。
他是个老实人,在外面和家里总是受气,他不说,只是默默地写下来。
那么,当年我父亲真的来了罗布泊?真的参与了那场残杀?
他会不会在罗布泊迷路了,干渴而死,死之前出现了幻觉,然后写在了记事本上?
季风进来叫我,吃饭了。
我对令狐山说:“看来,你的继父没有撒谎。”
令狐山说:“怎么能确定不是他伪造的呢?”
我说:“因为,这个记事本是我父亲写的。”
令狐山听了,大吃一惊。半天才说:“你……肯定?”
我说:“我认识我父亲的字体,他的手有个毛病,总是抖,你看这些字,全是歪歪斜斜的。他已经失踪36年了。看来,这个记事本就是你父亲他们捡到的,你继父杀人的可能性不大。”
令狐山想了想,说:“那你把这个记事本收起来吧。”
我说:“这算是我父亲最后的遗物了,你保存了12年,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令狐山说:“这也算物归原主……的儿子了。”
我们走出帐篷的时候,我又问他:“你那个继父是怎么走出去的,他说过吗?”
令狐山说:“他说过,如果把那个大坡当成一根横线,他是朝着90度垂直方向离开的,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就出来了。”
这天,我们吃的是面包,咸鸭蛋,紫菜汤。
白欣欣走到了我跟前,冷眉冷眼地说:“你确定那个小孩没问题?”
我说:“不确定。”
他说:“那你找个人照看他,不要让蒋梦溪当保姆!”
我说:“没问题。”
季风已经走到蒋梦溪跟前,把那个小孩领过来。
吃饭的时候,季风带着那个小孩坐在我旁边,耐心地喂他。
我大致观察了一下,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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