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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十年那段時間,是跟元奉真商量好了,躲起來睡個十幾二十年,等到人類科技發展到能夠證明「神靈」的存在了,再甦醒,把裴景繩之以法。

沒想到房倦之提前找她去了。

送走房倦之後,她覺得疲累不堪,於是又昏睡了。

海上生明月,她在靜謐的海水上恬睡,似乎只貪睡了一個下午,又好似度過了上千個晝夜,耳邊始終有誦經聲陪伴。

男人的聲音帶有安撫靈魂的魔力,驅散寒夜的寂寥,又幻化成無形的紐帶,懸繫著她的四肢使她懸浮於海水之上,始終不讓她沉入海底陷入永久的長眠。

偶爾他又會催促她,醒來了,蕙蕙,該回家了。zs

她被他的愛滋養著。

她能感到她的白骨之上細胞增殖,長出筋脈,血肉豐盈,破敗的神經重新接續,終於,乾枯的根系再次綻開鮮嫩的枝芽。

在破曉時分,當海面上太陽和月亮一同升起之時,她重生了。

她在海浪上起身,如同神靈在海面上步行,神靈舉止輕盈,她在海上行走,就像在旱地行走。

海岸線籠罩著如夢似幻的光暈,她知道岸上有很多人在等她。

等她穿越那片濃霧,她會回到現世。

神靈沐光行走,走向她唯一的聖徒。

因你呼喚,我誕生。

因你祈求,我回應。

因你虔誠,我即永恆。

陽光在房倦之的眉骨上跳躍,元蕙如的睡意漸漸消散。

她用手掌接住那縷陽光,感受來自大自然的暖意,瞳孔震動,有些震撼地摸摸自己的臉,暖的,稍微用力擰,會痛。

身體是實體的沉重。

調動意識,也無法憑空創造出任何事物。

她回來了!

這個認識讓她激動萬分,心臟砰砰直跳。

「房倦之!」

元蕙如推推房倦之,見他睡得正沉,不好打擾他難得的好夢,按捺住激動,躺回他的懷中。

可是心情實在激動,她在床上烙了幾回燒餅,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她昏睡了太多年,太好奇現在的世界變成什麼樣了。

她下床,去套房的更衣室,拿了一件半身裙跟房倦之的白襯衫穿上,看到了身上星星點點的吻痕,想起了昨晚的瘋狂,臉紅了紅。

她走回床邊,幫房倦之掖了掖被角,在床頭柜上給他留了條便簽,說她先到酒店一樓給他帶早餐,就穿上鞋子,出了門。

先坐電梯去酒店大堂。

頂層總統套房只有她一人,電梯越往下,上來的人越多。

「早上好!」

剛走進電梯門的老夫婦,因為元蕙如主動的打招呼有些發愣,回過神來後,微笑地朝她頷首。

電梯裡的人,友善地朝這個情緒格外興奮的漂亮女生投以注目禮,聽她跟每個人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室溫超導材料發明出來了嗎?地球人移居火星了嗎?現在還是用手機支付嗎……」

元蕙如一路上都在拉著人聊天,活似孫猴子第一次進城對什麼都好奇,她太久沒說話了,一開始跟人交談還結巴,說多了後嘴皮子終於利索回來了。

她來到大堂後,忍不住跟著人群走出了酒店。

暌違十二年的世界,不像科幻片刻畫的那樣日新月異,街上也沒有機械改造人四處蹓躂,除了城市更繁榮更便利,無人駕駛大行其道,其他似乎跟她沉睡前沒兩樣。

她怕房倦之醒來後擔心,不敢走遠。

只在酒店的附近逛了逛,就往回走。

親媽結婚的酒店選得很用心,元蕙如讀小學之前,他們的三口之家就居住在這一帶。

元蕙如回去的時候,路過一家源記腸粉店。

沒想到老店開了幾十年,還在。

鍋爐上蒸汽滾滾,是記憶中的煙火氣。

她在門口逗留的時間有點長,店員捧著一疊傳單,主動走過來問,「您要吃早餐嗎?」

元蕙如不好意思,「我沒帶錢。」

「沒關係,使用生物支付就行了。」她笑容滿面地問,「給您下單我們店的招牌雞蛋腸好麼,再加一碗皮蛋瘦肉粥?」

元蕙如在店員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的推銷中,糊裡糊塗地點了下頭,店員立刻說:「您看我的眼睛,付下款。」

店員的瞳孔中飛快跳過一串代碼,「恭喜您支付成功。」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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