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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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李书城一起迁入望志路新居的,还有一位比他小二十四岁的小姐。
这位小姐姓薛名文淑,不是湖北人,而是上海松江人氏。
薛、李两人,本来素不相识。薛家是上海松江县雇农,生活窘迫,薛文淑便以演唱谋生。在广州偶然邂逅李书城。听说薛文淑是上海人,李书城便说:“我家在上海。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到我家来找我。”
李书城给她留下了家中的地址。
一九二○年春,十四岁的薛文淑来到了上海三益里。李书城收留了她,让她寄居在他家。
据薛文淑回忆:
“当时黄兴的遗孀徐宗汉住在贝勒路的一处房子,请了一位湖南老先生当家庭教师,我便同她的子女一美、一球等一起从老先生补习功课,准备投考学校。
“不久,我上了民生学校,与邵力子的姨妹王秀凤同学。邵家住在我们的斜对门。”
迁往望志路之后,李家只有四口人,即李书城、李汉俊、李书城的九岁的女儿李声韵、薛文淑。另外,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警卫,名叫梁平,一位四十多岁的厨师廖师傅以及一位三十多岁的安徽娘姨。
薛文淑这时改在博文女校上学,一般上午上课,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在家复习功课。
这时候,来找李汉俊的朋友更多了。只是薛文淑在三益里时见到过的两位小姐不大来了,常来的是一位姓陈的小姐,模样姣美,跟李汉俊学外语。
一九二一年春,三十九岁的李书城和十五岁的薛文淑在望志路结婚。新房设在一○八号楼上,那里隔成前后两间,前面会客,后面为卧室。楼下也是两间,前面的房间是警卫梁平和厨师廖师傅的卧室,后面为厨房。前后房中间为过道。
一○六号楼上,也隔成两间,前屋为李汉俊卧室兼书房,后屋是李声韵和娘姨卧室。楼下前屋为餐厅,放了一张乒乓球桌那么大的长方大餐桌。那是从三益里带过来的。在三益里时,李家人口众多,所以要用这么大的餐桌。楼下后屋是洗澡间,备有日本式的洗澡大木桶。
一○六号和一○八号内部打通,共用一○六号的一个斜度较大的楼梯。上楼之后,先走过李汉俊的房间,朝西走,则是李书城的卧室。
新婚不久,李书城带着警卫梁平到湖南去了,在那里主持讨伐湖北督军王占元的军务。
这么一来,望志路上的李公馆内,只剩下李汉俊、薛文淑、厨师、娘姨和年幼的李声韵。薛文淑不过十五岁,不懂世事。厨师和娘姨不识字,因此从不过问李汉俊跟那些穿长衫、西装的朋友们高谈阔论些什么。
本来,“北京大学暑期旅行团”住在博文女校,倘若就在那里开会,当然方便。不过,两个外国人进出一所女子学校,很容易引起密探的注意。一旦招惹麻烦,一网打尽,便无处遁逃。
“到我家里开会吧。”李汉俊一提议,马上得到李达的支持。确实,李公馆是一个很合适的开会场所。那里离博文女校很近,而且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
于是,在一九二一年七月二十三日(星期六)晚,穿长衫的,穿对襟纺绸白上衣的,穿西式衬衫结着领带的,留八字胡的、络腮胡子的,教授派头的,学生模样的,一个又一个走进李公馆后门……
第七部分:成立中国现代史上划时代的一幕
李公馆楼下餐厅,那张长方大餐桌四周,坐满了十五个人。
晚八时多,中国现代史上划时代的一幕,就在这间十几平方米的餐厅里揭开。
从莫斯科,从伊尔库茨克,从日本,从中国的北方、南方,操德语、英语的,说俄语的,湖北、湖南口音的,江西、山东、广东、贵州口音的,乘远洋海轮、长江轮船,坐长途火车,十五位代表终于头一回聚集在一起。
餐厅里开着发出黄晕光线的电灯。餐桌上放着一对荷叶边粉红色花瓶,插着鲜花——那花瓶原是李书城和薛文淑几个月前结婚时置的。鲜花给这次难得的聚会增添了喜庆的气氛。桌子上铺着雪白的台布(据董必武回忆说没有台布,而薛文淑则回忆说李家长年铺白台布,显然久居那里的薛文淑的回忆比较可靠)。桌上还放着紫铜烟灰缸、白瓷茶具和几份油印文件。
桌子四周放了“一打”——十二只橙黄色的圆凳,加上两对四把紫色椅子,有了十六个座位。初次的会议很随便,先来先坐,后到后坐,并不讲究座次的排列顺序。
毛泽东和周佛海担任记录,紧挨着大餐桌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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