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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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郑固藩同志在这方面留意……①在《天津日报》这个平凡的岗位上,他一直默默工作了三、四十年,除了自己写作,还奖掖、扶植了一大批青年作者,其中并有不少人确实从这个地方性的报纸走向全国了。值得注意的是,除了他流下的辛勤的汗水,他本人的创作作风,对于造成或带动一支文学新军,也起了重大的作用。尽管有没有形成一个“荷花淀派”,迄今众说纷纭,没有定论,但他的追随者的队伍,却一直有增无已。
他自己从来不承认是什么流派的“首领”;但我们可以过他是一个园丁,他用自己几十年的卓有成效的劳动,谱写了一曲园丁之歌。
“进城以后不久,我就是《天津日报》的一名编委,三十二年来,中间经过六任总编,我可以说是六朝元老……”他说。
“编委”是个什么职位?算不算官?在一次进行全国人口普查时,发生了疑问。他被叫去登记,工作人员问他的职务,他如实申报。她写上后,问:“什么叫编委?”
他答:
“就是编辑委员会的委员。”
她又问:
“做哪些具体工作?”
他想了想说:
“审稿。”
她填在另一个栏里,但终于有些不安,拿出一个小册子对孙犁说:
“我们的工作手册上,没有编委这个词儿。新闻工作人员的职称里,只有编辑。”
“那你就填作编辑吧。”孙犁回答。
她高兴了,用橡皮擦去了原来的名称。
其实,孙犁很满意“编辑”这个名称。“在我一生从事的三种工作(编辑、教员、写作)里,编辑这一生涯,确实持续的也最长,那么就心安理得地接受承认吧。”①
乔迁
1949年1月进入天潮以后,在原来《冀中导报》和《群众日报》的队伍里,不少同志都携有眷属。很快就到了这一年的春节。不消说,在这个刚解放的大都市里过的头一个春节,固然体验到了胜利的喜悦和兴奋,但是,也感到了离家的寂寞。所以,刚过春节,他就想回家看看。
像进城的时候一样,他又骑上了那辆在乡间土路上已经颠簸了很久的破车,只是还没走出南市,就退回来了:一是街上人多,他没有练就在城市骑车的技术,一时出不了城。二是他弄不清方向——天津街道是斜的,初来的乡下人很容易迷失方向,何况他过去就有过弄错方位的教训呢——总之,为怕走错路,只得又退回来。
他到长途汽车站买了一张去河间的票,次日清晨上车,天黑才到。河间位于安平东北,是他工作过的熟地方,当晚住在新华书店,并雇定一辆大车。不料次日车夫变卦,不愿去了,他只好向西步行到肃宁,住在一个熟识的纸厂里,第二天坐纸厂去安国的大车继续西行,半路下车,向南走回老家——路途虽然略有曲折,可是走出天津,到了冀中,便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并借此重温一下旧游之地(虽然离开的时间不长),也是乐事。
这次回家,虽然不似上次延安归来那样因多年战火磨难而有隔世之感;到底是战火初熄,大局方定,因之这次春节后的团聚,也颇使人眷恋。而且,前面说过,自父亲过世,照顾一家老小的责任,便落在他的肩上,无形中也加重了心理上的负担。
他乐于承受这种负担。现在,他已三十六岁,无论从做儿子、做丈夫或做父亲来说,他都有许多事要做,哪怕是能够为他(她)们做一件事,他都会感到欣慰和愉快,甚至可以说,会有一种“解放”的轻松感觉。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决定把二女儿小森带走。动身那天,孩子的舅父用牛车把他们送到安国县,再乘长途汽车。那时,长途汽车都是破旧的卡车,卖票又没限制,路上不断抛锚。小森才八周岁,因为从小没跟过父亲,一路上很规矩,怯生生地坐在车边,连碰掉一个牙齿,也不敢哭。
到了天津,父女俩住在报社的一间小屋里。这间小屋还不到十平方米,放上一张桌子,再加上两个单人床,就没有什么空闲地方了。白天孙犁上班,小森一人在家,闷了就睡觉。有一天真哭了,孙犁很心疼,觉得真是委屈了孩子。孩子头一回出远门,母亲不在身边,做父亲的,不免怀着歉意,哄好了孩子,随后带她去投考天津市实验小学。这是一所办得很不错的可以寄宿的小学,老师问了一些问题,接受了这个从农村来的质朴而聪明的孩子。从此,孩子算是有了自己的天地,做父亲的也舒了一口气。
这以后,孙犁的母亲和大女儿小苹,也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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