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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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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渚病�

他想起柳卅送给他的四个字,心如止水,这四个字柳卅送错了,他境界不够,根本配不上这个词。他还要努力。

容匪回到站台等返程的巴士,柳卅也很快过来了,他试图和容匪说话,容匪置若罔闻,试了几次全都无果后,柳卅也不再尝试了,闭紧嘴巴,低下头清理脚底的沙子。半个多小时过去,他们没能等到巴士,却等到了场大雨。容匪手里有伞,雨才落下两滴,他便撑开了伞,好整以暇地继续等车。秋雨气魄惊人,片刻间便形成瓢泼之势。容匪从伞下瞄了眼柳卅,柳卅拿着两只布鞋挡在脑袋上,光脚站在雨里,脸上又急又苦恼。他东张西望,似是在找避雨的地方,看了一圈,就是没往容匪这里看,也没能找到半片屋檐。豆大的雨珠打在他身上脸上,很快他全身都淋湿了,衣服和头发贴在脸上,胳膊上布满了雨珠,他脚上还没穿鞋,看上去格外狼狈。他眼里也进了水,那双看上去总是过于锋利的眼睛此时有些睁不开了。

容匪没出声,雨珠噼噼啪啪打在他的伞面上,他静静地听雨,静静地看着柳卅。

巴士在二十多分钟后才出现,容匪和柳卅上了车,容匪坐到了车尾,柳卅尴尬地在车里站着。他的衣服不停往下滴水,手里的鞋子湿透了,想穿也没法穿了。

巴士开进朝阳街,容匪站起来往后门走,他往柳卅站着的地方扫了眼,恰巧柳卅也正在看他,大雨将他淋成了个落汤鸡,却没能浇灭他身上的哪怕一丝锐气。他只是看上去落迫,却一点都不可怜。他缺乏让人怜爱的气质。哪怕在餐馆里被人取笑,他也未曾流露过一点卑微,未曾向别人讨要过一点同情。他不会,就去学,不懂,就问,不明白的事就要自己去搞明白。这点劲头实在固执得可恨。他仿佛生来就不知道软弱,容匪甚至能想象,他就算被人捅了好几刀,站都站不直了,他那身傲骨也绝不会屈折。

可此刻容匪却从他眼里看出些柔软来了,大约是因为他满身的水,水汽沾湿了他的黑眸子,稀释了那些霸道强悍。容匪握紧了扶手,巴士到站了,后门打开,雨被风吹了进来。源自海面的寒意竟一路追踪到了这辆巴士里。

容匪走过去拉了拉柳卅,撇过头,没去看他,说道:“走吧,去我家里换身衣服。”

柳卅眨眨眼睛,擦了把脸,跟着他走了。

两人回到朝阳街,柳卅去浴室里用热水擦身,容匪翻箱倒柜找出来两件合身的衣服给他。那是身上下一套的校服,白色短袖衬衣配黑色裤子。衬衣胸口绣着“明湖大学”的字样。

柳卅穿上后,容匪还给他拿来一双皮鞋,和这身校服十分合称。

雨还在下,时间不早了,柳卅还要赶去百味酒楼,他走到门口,对容匪说:“那我走了。”

容匪想了想,把伞给了他,还道:“记得要还,我就这么一把伞。”

柳卅笑了,拿起伞就跑了。他从前面的楼梯下去,撑开了伞站在街上冲容匪使劲挥手,伞是把油纸伞,伞面很大,伞骨朱红,这点红映在他脸上衬得他的笑容格外生动。容匪动了动下巴,柳卅这才笑着走开。容匪关上门,又走到窗前张望,他还能看到柳卅撑着伞在人群里穿梭的背影。他走得远了,容匪就只能看到一条条的红,和那红色下面的一点白和一抹黑,颇有几分似曾相识的趣味。

容匪点了根烟,他仿佛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传来声哀叹,他往周遭看了一圈,又仔细辨识了番,那声哀叹似是从他自己心底发出的。或许有一天,他的心没有了,他就能真正如止水,既无淙动,也无暗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第二天容匪比以往起迟了,洗漱完了赶着去茶馆会友,可他到的时候茶客已经换了一波,放眼望去都是些生面孔。容匪要了份叉烧包外卖,等外卖时和人搭台坐着,报纸看了半张,没什么有意思的新闻,倒让他听到条小道消息。昨晚朱英雄去龙虎山和海州帮吃饭,海州帮在饭桌上就和他翻了脸,三帮主路荣富带头喊杀,饭桌一掀,两手双刀就朝朱英雄砍过去。

海州帮顾名思义就是从海州来的人聚集成的帮派,社团有两大特色,一是只收海州人,二是别家字头都是一个龙头话事,他们则有三个帮主:路荣贵,路荣华,路荣富。三个亲兄弟,不光脸长得像,脾气性格都很类似。这三人原本都是海州的普通渔民,海、云两地的海域十分接近,原先海州渔民与云城的渔民井水不犯河水,各捕各的鱼,各自在各自的城市做生意,偶尔涉足了对方的水域,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本来嘛,海上的区域界线模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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