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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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把他们搞定的时候,他们的眼窝会和你的眼窝一样空洞,乌鸦先生。我会亲手把它们掏干净。”
他刚要把鸟头扔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呢。他一手拿着鸟头,往他拴马的地方走去。
7
克拉尔·托林沿着高街向旅者之家走去,她脑袋发沉,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那颗心脏也快没了生气。虽然起床才短短一个小时,可宿醉的感觉太难受,简直就像是难受了一天。最近她喝得太厉害了,这点她也知道——几乎每天晚上都喝——但她很小心,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决不超过两杯(而且都是低度数)。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觉得有谁怀疑过她。只要没有人起疑心,她觉得自己还可以这样继续下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帮她忍受自己那愚蠢的哥哥呢?还有这个愚蠢的小城?当然了,还有这样一个事实——马夫协会所有的农场主和至少半数的大地主都是叛徒?“去他妈的联盟,”她自言自语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可她手头究竟有没有一只鸟呢?他们中的任何人有吗?法僧会不会恪守自己的诺言——由一个叫拉迪格的人做出的承诺,然后由他们自己这边那独一无二的津巴·莱默继续对承诺负责?克拉尔有自己的疑虑:专制之人总能很轻巧地忘掉自己的承诺,手里的鸟儿也总有烦人的办法,啄你的手指,在你的手上大小便,然后拍拍翅膀就飞走了。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把床铺好了。另外,不管要向谁下跪,或是向谁交税,人们总是要喝酒、赌博、睡女人的。
但是,当那老不死的良心开始嘟囔时,还需要喝点酒让它闭嘴。
她在柯拉文殡仪馆外停下来,朝街北边看过去,一群男孩子踩在梯子上,兴高采烈地把纸灯笼挂在高高的柱子和屋檐上。这些五颜六色的灯将在收割节晚上点燃,届时罕布雷的主要街道将会铺满杂色斑驳的柔和灯光。
克拉尔还能记起小时候的情形,爸爸牵着她的手,她则好奇地看着彩色的纸灯笼,听着爆竹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从翡翠之心传来的舞蹈音乐……爸爸的另一边站着哥哥托林。在她的记忆中,哈特很自豪地穿着自己生平第一条长裤。
她心里不禁一阵感伤,这种记忆开始是甜蜜的,后来又变成了苦涩。从前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拥有一个酒吧和一个妓院(更不用提鲛坡周边的大块地产了)的黄脸婆了,近期惟一的性伴侣是亲哥哥的大臣,最近的主要目标竟是要尽快处理那条咬了她的狗。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变成,自己最不想变成的那种女人。
“我到底错在哪里?”她问自己,然后笑了。“哦,亲爱的耶稣,这个迷途的小孩哪一步走错了呢?请给我明示。”她的腔调听上去很像前年来过的那个女牧师——匹茨顿,希尔薇娅·匹茨顿——她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还算自然。她继续朝着旅者之家的方向走去,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锡弥在门外,正在打理剩下的一些尚未凋零的丝绒花。他朝她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她也朝他摆摆手,说了些什么。锡弥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尽管她很容易就能再找到一个干活的人,她还是很庆幸德佩普没把他害死。
酒吧里几乎没人,但仍然灯火通明,所有的煤气灯都开着。而且也很干净。痰盂可能是锡弥倒的,可克拉尔觉得应该是吧台后的胖女人做完所有剩下来的活儿。浓妆也难以掩饰那女人苍白的脸颊、空虚的眼神和脖子上渐渐变得粗糙的皮肤(克拉尔只要一看见女人脖子上那种蜥蜴皮般的皮肤就觉得毛骨悚然)。
快马佩蒂在小顽皮严厉的玻璃眼睛的注视下整理着吧台。如果克拉尔不发话,她会一直干到斯坦利出现把她赶出去为止。佩蒂没有对克拉尔明说——她也知道那样做没什么好处——但却用行动把自己想要什么表达得清清楚楚。她做妓女的日子快到头了。她极其想得到照看吧台的工作。克拉尔知道别的酒吧有过先例——在流河的森林树酒吧曾有过一个女吧台招待,塔瓦雷斯海岸的格伦科夫也有一个,直到她死于天花为止。佩蒂看不到的事实是,斯坦利·鲁伊兹比她年轻十五岁,身体状况也要好很多。等到佩蒂的尸体在穷人墓地腐烂好久之后,斯坦利还能在小顽皮眼皮底下继续倒饮料呢。
“晚上好,托林小姐。”佩蒂说。克拉尔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那妓女已经把杯子放到吧台上,往里倒满了威士忌。克拉尔有点沮丧地看着这杯酒。难道他们都知道了么?
“我不想喝,”她不客气地说。“艾尔德在上,我为什么要喝酒?太阳还没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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