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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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江西和湖北两个老家中,赣南是称它为木薯的,关于这种物质我的阿婆指着它的心形叶子告诉我,在60年粮食短缺的时候,大家都到山上挖木薯吃。我阿婆讲到木薯的时候,总是抬头凝视远方的山冈,仿佛在追索那已经远逝的往昔。是的啊,那时候我们饿得到山上挖木薯,只挖得到它的一半。
这种说法就让我想吃木薯,并且总是要猜想人在饿极之时吃木薯是如何的滋味。
后来,我在湖北接受了它的山药的名字,但是我并不喜欢这个比较广泛的叫法,因为药字是客家文化中所忌讳的,阿婆如果听我说想吃某某药,就得敲打我。而现在,自然也是随了俗,没了诸多戒律。
山药的质地柔滑脆嫩,它让我想起生活中的一种人,外观看上去粗糙、细小密布的根须如刺,甚至与树根一般皮实,而内心中却充满灵秀。山药削了皮去,它洁白得如水生荸荠的肉质,并分泌一些透明的黏液,柔滑得有些抓它不住,仿佛泥鳅从手中挣脱。
山药性温,对于虚寒者有滋补作用,我想有些阅历的人,对此都是知道的,并且也知道它的一些做法。以前,我喜欢做清炒山药,将山药切了圆片,又切了肉丝、红辣椒丝及黄的姜丝,清炒了搁在瓷盘子上,山药是洁白的,嫩的肉丝还略有些粉红,红辣椒丝与黄的姜丝间杂其中,有些个良好的视觉效果。
清炒的山药,是柔滑脆嫩的,我暂时尚找不出比它更加脆嫩的事物,而且有些清甜味道。这样的一道菜,吃起来多少要细心一些,如你对待一位娇柔的恋人,确要细心体会,否则会是冤屈了人家的美丽温柔渴望你悉心体验的期待。而我现在,漂泊的生活已经将我打造得粗糙之极,心如瓦缸,情性日益的钙化,时而厌食,时而作虎咽状,一个完全的粗陋的标本。
我现在吃山药,多选择炖的方法。
炖也是人生的一种状态,如果你没了耐心,就把感情投一锅里炖好了,多搁些水,以及油盐花椒姜末,甚至五香八角和干辣椒也。没了耐心就想把什么都一锅炖了,以应合混浊的一种情境。我这样说,当然不是故作苦闷状,说起来,炖也是另外的一种耐心,因为炖必须文火,又要使砂锅,要经历漫长的时间,还要忍受那缕缕袭来的芳香对人的诱惑。这样的耐心,可能像已经把娇柔的恋人娶作为妻,接到家中好生伺候,并不急于前去强烈的亲吻,而是一种慢慢的细致的全方位的抚慰,以至让爱弥漫通体及颤栗于心灵深处……那是像永世的情人。
是的,我如今爱用羊肉炖山药,这也是很好的。羊肉炖好了,是一种深红色,与洁白的山药相间,仿佛在赤色的山冈上看见那枚圆圆的小月亮,这种联想真是没有一点道理,可是,有道理的联想又往往恶俗,比如把山药想像成少女洁白的手臂,见到少女洁白手臂就想啃上一口并非不是对男士的诱惑。羊肉炖山药是我到北国以后的选择,生活已经成为炖状,也就不作其它选择了。炖的山药,其脆嫩的本色无改,在混浊的羊肉汤中,亦然保持着它的大山的不从浊流之性情。在这样的时候,我当然不再去想它的什么温补的功利,我只是想说,它好像在教育我,这让我对它充满了爱意,就是我路过菜市时那么瞥上一眼,心情也是要漾起些许微澜的。
第五部分 南瓜的记忆
第54节 南瓜的记忆
记得过去有一首很流行的歌,其中有这样一句歌词:红米饭呀么南瓜汤呀——这首歌是纪念当年井冈山的红军的,我知道红米饭很好吃,小时候我住在井冈山下吃过,它的米汤都是红的,惜红米的产量不高,除井冈山下还有人种了供应井冈山饭店的游客外,一般人是不大去种它了,我心里面也是有一些惆怅的。但是,南瓜汤是绝不好喝的,若是你身上某处有一个伤疤,甚至是蚊子咬了一个小包,喝了南瓜汤都是会坏事的。南瓜身上是有一些糖份,不过这甜味不是很正,像溶化过度而兑了些水的糖——甜得有点儿滑腻。
南瓜最不好吃的就是它成熟的果实,我们叫它老南瓜。南瓜长到100瓦的白炽灯泡那么大就满好吃,做法是切成细丝,用清油爆炒,佐辣椒丝,甚至可以淋一点辣椒油,其火候应该是熟即起锅,炒软了味道要打折扣。这样的清炒南瓜丝,脆嫩清甜,有露水的芬芳。像这样的小南瓜,即便手头上有鲜嫩的猪里脊肉,也不要佐,投入了其它肉料,那可是伤天害理,它的天真与清纯,本身就是难得的味道,否则清炒南瓜丝里会有一股子俗气。
然南瓜的身上,也并非是小南瓜最佳,南瓜的身上还有几宗可吃之处。清油小炒南瓜苗,味道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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